“对了,除了蛐蛐外,皇爷还喜欢什么?!”冯保看向孙海。
孙海稍作沉思,想到了万历挥舞毛笔的样子,便道:“皇爷挥舞毛笔,似挥舞刀剑,想来应该喜欢刀剑!”
冯保一喜,夸赞道:“孺子可教也,你在箱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木刀木剑什么的。”
孙海先把万历要的蝈蝈取出来,然后在里面翻找起来,还真被他找到一把精美的木刀。
他左手捧着木刀,右手拿着装蝈蝈的木盒,拜别了冯保。
看着离去的孙海,冯保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渐好。
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当他看到户科左给事中冯时雨的奏疏时,好心情瞬间破碎。
“啪!”
冯保狠狠地将手中的奏疏摔在了桌子上,眼中闪烁着寒光,冷意在脸上此起彼伏。
冯时雨的这封奏疏,在内容上和李己的奏疏没有什么区别,大同小异。
主要目的,就是“审查宫中先帝尚未宠幸的宫女”,“放还年老体衰的宫女、太监”及“希望对胡涍从轻发落”。
冯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把桌子上的奏疏拿了起来再次翻看。
冯时雨的措辞比李己还要激烈,虽然不曾指名道姓提到冯保,但句句之言,皆指向冯保。
“张太岳啊张太岳,你可真行啊,前脚弄走高拱、高仪,现在又想弄走我?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冯保目光阴沉,表情阴暗。
张居正再次出手了,兵锋直指冯保。
......
“朕是大将军,朕要御驾亲征!”
书房内,万历手持孙海带来的木刀,连连挥舞,呼号狂欢。
装样子,当然要像一些!
孙海和客用跟在万历的身旁,陪着笑,陪着闹,生怕万历出现什么意外。
万历挥舞了一阵,累的满头是汗,手持刀柄,柱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这身体太弱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直这么下去可不行!”万历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皇家的孩子,从来不需要亲力亲为,吃饭穿衣,都有专人伺候,加之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素质自然不太行。
万历现在十一岁,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荒废,对以后的影响很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早早得病死了,那还谈什么改变历史,拯救天下?
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和那些老奸巨猾的文官武将作斗争?
万历稍作休息,再次开始挥舞起手中的木刀,权当做是锻炼。
手中的木刀虽然很乱,可大脑却很清晰,构思着日后的锻炼计划。
“卯时起床,在乾清宫前面的小广场上跑步,跑一个小时就行,等差不多了再练练拳脚功夫,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啥的......”
一个稍显粗糙的训练计划,在万历的脑海中形成。
木刀没什么分量,可万历的身体底子差,挥舞了没多久,便累的腰肢酸痛,大汗淋漓。
万历将木刀扔在桌子上,直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孙海和客用急忙凑上来,给万历捶腿捏背。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手法和力道还很不错,确实很舒服。
休息的差不多,万历吃了一些糕点,喝了一些茶水,又开始了抄写工作。
李太后吩咐下来的活还是要做的,要是再让她生气,后果可不会像这次这般轻松。
万历现在最重要的事有两件,一是从冯保入手,夺取权利,二是让李太后舒心。
......
时间过的很快,没多久便是黑夜。
二月的夜空中没有多少星辰,天地雾雾蒙蒙。
夜空之下,一个身着道袍,头戴网巾的中年文士于院子中负手独步。
他眉头紧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时而仰头望天,时而止步凝望。
他身材并不高达,可那并不宽广的肩膀上,却扛着大明的未来。
“皇帝年幼,我可放手施为,唯一掣肘便是后廷。”文士忽然止步,仰望着万里夜空。
他就是当今内阁首辅张居正,一个仅凭一人之力,强行为大明续命近百年的狠人。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
张居正在雨中回望北方,那里是皇宫的方向。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大踏步的离开了。
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在他身后不断凝聚,然而这风暴之中,却多出了一些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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