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穆醒来的时候,明艳的骄阳正炙烤着窗棂,将纱帘上那些镂空的纹路,用对比鲜明的光影拓印在地上。
窗是半敞着的,但屋里仍然十分闷热。
从西穆的角度,可以看见陶乐额头沁出的一滴滴汗珠,浸透了零乱的发,染红了清冷的腮。
西穆依稀记得,昨夜似乎有人为自己洗了澡。她的动作很温柔,水的温度也很舒适。之后他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毫无戒备,毫无保留。
这样的睡眠,莫说是在进入黑洞之后,便是之前,他也好多年都没有拥有过了。
更遑论,他自出生以来,一直都是独睡的。从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共处一床,包括了母亲、乳母还是侍女,否则他就会烦躁不安,无法入眠。
可是昨夜,这个蓝星的女性,就这样与他同床共度了整整一夜,而他竟然完全没有一丝抗拒。
这或许是因为自己深谙事急从权的道理,为了源能的吸收,身体和意志都快速做出了应急选择?是了,一定是这样。
西穆检查了一下身体。源能的吸收进展良好,已经恢复了自动运转状态。他注意到,既使是睡着了,陶乐仍然将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没有松开。
他试探性地将身子从她手中挪开,与她再没有一丝接触。
没有任何意外,他的源能吸收速度在瞬间回落,慢得比这间闷热的房间更令人难以忍受。
好吧。西穆认了命。他直接坐到了陶乐的右臂之上,感受着再次澎湃起来的源能,以及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饥饿感。
真奇怪,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于食物,也有如此强烈的期待?
陶乐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张丑得十分特别的脸便映入了她的眼帘,令她瞬间便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要起身,却发现右臂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麻木而无力。
“请,请挪开一点,我的胳膊被压麻了。”她清楚地记得丑猫大爷的身份,温言细语地请求道。
西穆不情愿地挪开身子,改成将一只猫爪搭在她身上——只要有接触,就不影响他的源能恢复大业。
陶乐坐起来,感受着右臂恢复血流的酸麻胀痛。然后她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静音钟。
十一点二十分。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今天是周六,她可是答应了父母,要回去看望他们的。
陶乐的父母,就住在云市下辖的太平县,距主城区有三十多公里路,她向来是坐火车过去的。
可是眼下她身边有了这只丑猫,再要过去可没那么容易了。无论是长途客车还是火车,都不方便携带宠物。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种方法,就是约上一辆出租车,谈好价钱。
陶乐思考的时候,手臂血脉已然畅通。她起身下床,却再次被猫爪勾住了睡衣。
她回过头,就看到了那只猫面上坚毅的表情。不得不说,这种正面的表情放在一张丑脸上,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但陶乐此刻的审美观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竟然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希望我抱你?”陶乐认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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