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镇定下来后,便让郝老三发出信号召集其它船的船长过来一起来议事。
他知道自己虽然初来乍到,但蒙无眠子看重,自己的身份已然在这些人心目中要贵重得多。
而且自己本来龙血旺就吃得多,论体力和敏捷自然要比郝老三这些只会在海浪里打滚的弄潮儿要强许多许多。
他决定先用身份给郝老三撑撑腰,实在不行,自己立个威也不迟。
很快,剩下的几十个船长陆续登上了林威他们所在的头船。
议事场地就设在了船头的甲板上。
郝老三一开始没急着商量过鬼浪的事,而是先合计了一下损失。
综合众船长所报,大家方才弄清了船队目前的状况。
被巨浪拍沉后没有再浮起来的船有五艘。
浮起来却已经船身破裂只能弃船的有十二艘。
断了主桅的更是多达三十三艘。
因此能保持前动力的只剩五十七艘。
几乎折损一半。
这无疑是笔很大的损失。
甚至有些船长开始无声地抽泣起来。
郝老三也不停地抹着止不住的眼泪。
重新见到无眠子的欢悦很快就被这种无比压抑的气氛冲散。
林威知道这损伤确实惨重。
但在海里谋生活,这样的风险自然是要承受的。
郝老三他们也不像是想不开的人,但为何还会如此满脸的忧伤?
甚至让自己都感受到了某种近似绝望的痛苦?
“郝大哥,大家这是怎么了?想到那些遇难的弟兄们我也难过,但现在我们……”
“不,林岛主,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只船队,不光肩负着龙岛数万人的口粮供应,也是唯一一支可以与白羽水军周旋的船队,因为我们的存在,白羽数十万精锐水军才无暇挥师南下,而现在我们只剩五十七艘船,分批轮番袭扰的战术自然起不了作用了,过不了多久,白羽水军自会在左子穆的带领下,入侵我们的故国,展开他们蓄谋已久的血腥报复……”
“你们的故国?血腥报复?”林威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们的故国叫大岳国,是位于古秦国南边的一个临海小国,盛产香料、水果和铁器,造船技术也是元古各国中最好的,这些战船便是由我们大岳船匠打造的……”
“不对啊,吴爷说这些战船可是由白羽国特产的油榛木打造……”
“是的,确实是白羽国把材料从海路送到我们大岳的各大造船厂打造的。”
“那白羽国显然与你们大岳国有着很好的合作关系啊!怎么会要去侵杀大岳?”林威甚觉诧异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郝老三有些惆怅道:“因为我们大岳国除了香料,水果和铁器之外,还盛产海盗,你看看我们群人,几乎都是大岳国人,个个都是海盗头子浪里白条,都曾经在海上称霸一方,横行无忌。”
“是你们海盗干的坏事惹怒了白羽国?”林威不免推测道。
“说是,也不是……”郝老三摇头叹息道,他指着一个两鬓已斑白的船长喊道:“杨爷,你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你来说说罢!”
那被称为杨爷的船长显然是所有船长中年纪最大的。
头发灰白,身材瘦小,但精神却很健旺。
听得郝老三喊自己,腾地就站了起来,敞开洪亮的嗓子就说道:“林岛主,当时我都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水手,在船上负责洗地板冲粪桶而已,可我杨大胆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根本不知道当日打劫的那艘船就是白羽国护国公左伯良的宝船,也没料到他就会在船上,但当日我们并没有杀一个人,抢完东西后我们就跑了,可谁知两日后,却传来那左伯良惨死在那宝船上,连同船上两百多人无一活口,白羽国自是举国震怒,白羽水军更是倾巢出动,满世界追杀我们这些海盗,左伯良的孙子左子穆更是凶煞,居然把怒火撒向了我们大岳国,带领他手下五百艘战船趁夜跑到我们大岳国沿海的双月城,把全城男女老幼全部屠戮殆尽,更是把几座久负盛名的船厂焚烧一空……”
“这左子穆也太没脑子了吧?”林威拍着船板怒道。
“林岛主,你这话可说错了。”杨大胆摇了摇头道:“从后事的发展来看,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而已。”
“阴谋?”
“是的,当时距离元古联军全军覆没还没几年,白羽国却只折损了部分水军而已,他们的总兵力在当时已然是元古各国中最强盛的,虽然他们还吞并不了古秦国,但对其它小国早已是虎视眈眈,尤其是我们大岳国,因为盛产铁器和船只,更是他们第一想侵占的地方,只是碍于联盟协议尚在,他们没有出兵的理由而已。”
“原来如此!这是找藉口先掠夺战争资源啊!”林威恍然大悟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大岳国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立马对白羽国宣战了,并得到了古秦国的暗中支持,因为我们两国不接壤,白羽国就只能从海路进攻,虽然他们船多兵多,但也颇为耗时费力,因此这场战争就一直在进行着,只是现在左子穆也已然年迈,快打不动了,再加上我们这些大岳海盗的牵制,白羽国取得的战果也非常有限。”杨大胆说道这里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也多亏吴爷带领我们不时骚扰白羽水军,让他们难以全力南下,若不然,我们大岳国早就不复存在了。”
“而现在,你们开始忧心牵制不住他们了,对吧?”
“是啊,那左子穆虽然年迈,但他就好比一头快老死的凶兽,吃掉大岳国自是他一生的贪念,此番若有如此机会,他必然会孤注一掷全力以赴去攻打我们大岳国,那被压抑了多年的怒火自然将把大岳国焚烧成寸寸焦土,我们的亲人就算不被虐杀,也会被当成奴隶去受那受不尽的苦难……”
所有船长闻得更是长吁短叹起来,更有些年轻气盛的,无不狠狠地按压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从那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里挤出点办法来。
”我明白了。”
林威站了起来,示意郝老三继续主持会议。
自己却走到船舷边眺望着茫茫的大海,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元古联军覆没,无眠子万里春等蒙冤被逐,左子穆进攻大岳国……
这其中定然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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