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把客气当成了理所应当,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翻脸不认人。
只有当客气变成了笼络,就像现在,请上座,请喝茶,你得及时表态,改口叫一声魏大哥,说明接受了对方的橄榄枝。
该疏远的时候,不是自大,而是尊重。
该亲近的时候,不是攀附,而是识相。
人情世故,莫过于此。
“哎,有什么直说无妨,哥哥都听你的。”
“为了进一步降低风险,对大额放贷,要求中人作保或田宅作保等等,对小额放贷,建立信用机制,只要通过我们评估,就可直接放贷,不用作保……这样做的好处,是通过大额稳定核心主顾,通过小额扩大主顾范围,一旦形成规模,就能滚雪球似的,越做越大……”
林逊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后世的金融规则,把魏得鱼听的双眼放光,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彻底动了成立钱庄的心思。
见时机成熟,林逊摊牌,道:“如果坊主不嫌弃,我可以用八州第一的名头对外宣称跟贵坊合作,把十五万玉钱存在永兴府,到江安府再行取用。等以后多处设点,还能鼓励同年们这样存取,作为玄元署的示例,引发众人的效仿。”
“仅凭这些,让哥哥帮你摆平团司的麻烦是够了!”
魏得鱼也不兜圈子,道:“自家兄弟,我有一说一,黄叶坊并不是我的独家买卖。老弟若是想在钱庄参份股,却还远远不够!”
“当然!”
林逊笑道:“我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容后再跟坊主细聊。比如,黄叶坊虽然信誉昭著,可毕竟做的是赌场生意,在正儿八经的商贾眼里,怕不是什么好营生。想做大,必须扭转普罗大众对黄叶坊的的既往认知……”
魏得鱼明白林逊的意思,这是入股的筹码,也让黄叶坊没法子抛开他单干。
这不需要迟疑,当机立断,拍板道:“好,团司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只需要确定一点,明日的八州坊不会把掏钱摆宴的客人拒之门外!”
虽然林逊让白千金去找唐都管出面协调,但玄元署对朝廷的压制力不够,且双方关系正变得微妙且僵硬。
八州坊归永兴府管辖。
如果宁白欢玩命,他可以用一夜的时间,让明天的青云宴找不到敢承办的酒家。
那他林逊势必会取代李纯然,成为檀州最大最大的笑料!
故费尽心思,拿钱庄这个大饼前来说服魏得鱼,就是要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黄叶坊既能拿郁罗试开盘,又有聚宝盆真器,说明跟玄元署关系不浅;能把赌坊开在永兴府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不受任何外部势力的干扰和打压,说明在朝廷也有深厚底蕴。
宁白欢再牛逼,他的天不过是永兴府太守。
可太守之上,还有檀州刺史、长史、司马等高官。
魏得鱼的屁股够大,横跨玄元署和大乾朝,正是对抗宁白欢的最好人选。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从来都是战胜敌人的不二法门。
林逊在体制内混了那么多年,各种毛理论主义倒背如流,现在学以致用,效果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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