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厚重的眼皮子,想要知道自己周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却觉得身上一软,似是被说话那人给揽到了怀里。
厚实的胸膛,应该是习武之人,可听那声音,又倒像是一个书生了。
挣扎着,苏清婉的眼睛总算是见着了光。
眼前的男子,被马车帘子透进来的光照着,几缕青丝被风吹起,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脸颊。
逸安?
不对,令逸安!
怎么是他!
苏清婉一出口便是他的名字,可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自己都愣住了。
竟然,没声儿……
她这是哑了吗?!!
被人打中的是脑袋,怎会伤到喉咙的?
有话说不出的感觉真的难受,苏清婉拼命的扑棱着两只小手,都被令逸安给捉住了,“你安分一点儿,等会陪我演场戏,戏演完了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
依旧是二月清风般的声音,不过这回儿苏清婉确实觉到了三分凄美,七分刺骨了。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什么坏事儿都没做,就遇见这么个倒霉星儿,先是大路上跌了一跤不说,这会儿又被抢来演什么戏……想着想着,眼里就盛满了泪水,那哭声是从嗓子眼儿拼了命叫出来了,比杀猪的声音还难听,呼哧呼哧的像是活不久,吊着半条命呢。
令逸安抬手,轻轻的拭去了她脸上到处乱跑的泪珠子,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我不过就是给你点了哑穴,你看你慌的……这不是怕你在路上乱叫,惹人注意吗……别怕,等会儿就照我说的做,保你安全……”
蒋济在马车外跟着,听着王爷仔仔细细的跟那丫头交代着,悬着的心似是忽然有了寄托,王爷自小习武,闲暇之余就一头钻进了书堆里……什么时候有心思碰女人啊……虽说这是在为皇上的赐婚找由头,不过听他这温柔的声儿,好歹也是铁树开了花吧。
“寻思什么呢?”
蒋济的嘴边的笑还没有下去就被令逸安这一声儿给吓住了,“没……没什么……王爷,再往前走半里,咱们就进皇城了。”
“嗯。”
令逸安放下了帘子,转而看着苏清婉那澄澈的眸子,“方才说与你听的,你都记住了没有?”
苏清婉猛地点头,点个不停,她哪儿敢记不住啊,小命现在被人捏着呢……得好好听话才行……哼,她在心里想着,等我回去了,叫云游把你的府邸给炸平!叫你再张狂!
盼着盼着,这摇摇晃晃的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令逸安很守承诺的及时给苏清婉解了穴,“咳咳咳……”她总算是出了声儿了,这一路过来可把她给憋死了……
下了马车,伸展了腿脚,活络了一下筋骨,她竟觉得腿上的伤不疼了,掀开衣服一看,伤口竟没了。
见她这么疑惑,蒋济只笑她傻,“王爷在马车上已经为你渡了功气,你又是个能蹦跶的小姑娘了。”
真的诶,苏清婉溜达了几步,腿脚似乎是比往常更灵便了。见她笑的这么开心,令逸安也不禁抿了抿嘴角,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气,与他往常见到的那些姑娘都不一样。
不过,刚才与她渡气的时候,他察觉到苏清婉的体内,似乎有两种强大的气流在相冲,只可惜他是肉体凡胎,辨识不出来这是什么气息。
“行了,你先在马车上待着,等到这太阳走到正中的时候,就冲进宫中的大殿,有人拦你你也不要怕,就在外面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知道了吗?”
令逸安走之前不放心,还是嘱咐了几句才敢走,他的计划就是要给自己那个皇兄多添点麻烦,气死他。
“蒋济,咱们走吧……对了,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给你取了个新名字,今日你叫袖染,江袖染。江南织户出身。”
……
皇城还像以往一样,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天下已经易主,兄弟之情也磨灭殆尽了。
昭阳殿。
“皇兄。”
令逸安恭敬的行着三跪九拜之礼,心思却一点儿都不在行礼之上。
“你们都出去。”
令桓宇一声令下,宫人宫女全都退下了,他这才伸出手去把令逸安扶起来,“快快快,别跟朕拘礼了,咱们兄弟二人一母同胞,用不着这么生疏。”
见他那慌张的样子,令逸安轻巧的敛了敛衣袖,躲过了兄长的“爱抚”,“君臣有别,臣弟还是循礼的好,免得落人诟病。”
碰一下都不让了吗?令桓宇有些失落,本以为这个弟弟会是自己最忠诚的帮手,三番四次推阻,不来皇宫,他还以为令逸安是真的身子不适,这次一见,看来是的的确确有了隔阂了。
“皇兄这次找你来呢,是给你找了门亲事,想同你,商量下日子啊。”
上来就说正事儿吗?
往常父皇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弟两个,要么比武试剑,要么品茶看画,就算是出征平乱,也是两人一起去,父皇常常笑他们离不开彼此呢……令逸安想不到,现在进宫,皇兄连家事都不叙了。
他在心里自讽着,自己还是高估了在皇兄心中的地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陈公公在自己府上说的可是皇上给自己“攀上”了一门亲事。
既然是攀上的,那就一定是哪个国家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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