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贵妃心中一凛,愈加不安。
因为在颜贵妃的印象中,皇上这脾性虽然霸道自负,但只要找到了规律、只要抓准了,换是很好哄、很容易讨好的。
至少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么多年,颜贵妃想要通过他达到什么目的,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可是现在......他拒绝了。
为什么?因为对方姓虞吗?因为太后吗?因为......皇上已经察觉到了当年的事儿有什么不对吗?所以才这么执着要见那虞家的后人。
至于说皇上不是因为好奇心、而是因为真的想要虞小舫看诊,颜贵妃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哪怕虞小舫的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老太医,他一个不满二十的人,皇上会真心实意信任他的医术?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笑话!
颜贵妃咬咬牙,“皇上,您的龙体要紧呀!可禁不得这样的折腾。外边的人,又是那样的身份、来历,臣妾是真的担心——”
皇上的目光冷冷盯了过去,颜贵妃声音戛然而止。
“皇、皇上......臣妾是真的担心您呀......”
“好了,此事朕心意已决,爱妃不必再言了。”
“是,皇上......”
颜贵妃陪笑,的确不敢再说了。皇上的语气和神情明显已有不耐烦了,虽然这种情绪并不明显,换做旁人多半并不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但是颜贵妃就是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她要是不识趣再说,皇上一定会发脾气了。
颜贵妃赶紧笑着说起其他皇上感兴趣的事儿来,果然,皇上很快又高兴了。
好容易哄好了皇上,陪着皇上一块儿用了晚膳,替他掌灯,伺候他看了两分奏折,待他服了药准备歇下,颜贵妃这才告退离开。
天已经黑了,宫中一路上点亮了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光虽昏暗,照明却也足够。颜贵妃一路慢慢的走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道路两边昏暗的灯光、远处被黑暗放大和夸张的黑魆魆的各种影子如同蹲守在黑暗中的怪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似的。
颜贵妃莫名的额,就感觉到几许不安。
回到关雎宫,颜贵妃忽然就下定了决心:那个虞小舫,不能让他见到皇上!
绝对不可以!
次日一大早,承恩侯便收到了颜贵妃的信,不由大惊失色。
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焦急、惊慌、烦躁。
娘娘说的很对,这個险不能冒,这事儿太要命了。谁知道那个虞小舫到底知道多少?谁知道当年自杀的虞老太医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东西?
万一要是送到了皇上面前,甚至都不需要进一步的证据,只要皇上心里边起了疑,这事儿就算完了......
承恩侯心内大恨,赵镶真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他能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
早知他是这样一个大麻烦,当初他流放岭南的时候,就该在路上想法子把他弄死。
只要他死了,哪怕皇上动怒发作,那又如何?大不了舍弃几个有分量的膀臂让皇上出气好了。
做君王的,尤其是皇上这样脾性的君王,对他来说没有哪个臣子是离不了的。赵镶就算死了皇上会惋惜一阵子,可过了那一阵子也就好了。
就像当年太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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