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烟城,带给祁荒的是不变的二手烟过肺体验,所以无论带口罩的体验多差,还是老实的套上了两层医用手术口罩。
进入十一月,下雪就是一件大概率事件。尤其是当雾霾的时候,雪花尚未落下,已与灰尘混同。直至地面,更是一层层覆盖的泥泞。对于这种情况,祁荒早已过了刚到烟城的矫情劲。踩着泥水挤过车流,走向架在三轮电动车上的路边小吃摊。
“烤冷面...不要糖是吧?”操着铁铲正在翻动一锅炒饭的刘杰看到祁荒站在小车旁,自信而熟稔地问。
“是呗,再加份肠和芝士,刘哥。”祁荒咧开嘴笑了笑。
“唉,你不喜欢甜口,咱这的凉面你就没什么享受了。”刘杰将炒饭打了包,递给一旁等待的食客。再摊开面皮,打上鸡蛋,开始烤祁荒的那份冷面。
在这个过程中,祁荒懒散地靠在餐车旁,既不疏离,也没自来熟的搭话。只是静静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但实际上他也并非琢磨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想着一会在去超市买上两三罐奶啤还是绿茶,搭配刚刚下载的枪版最新档血浆片。
冷面做好,刘杰在最后给祁荒多加了一个火腿肠,未等祁荒拒绝,他先将装了餐盒的塑料袋按在了祁荒手里,“我家那闺女是考不上什么好学校的,得亏你这个大学生整理的那些书。嘿!她这月二模出来老师说她还能拼拼冲个一本。”
过快的语速的确表达了刘杰高兴的分享与小心翼翼怕被拒绝的心思。祁荒哑然失笑,接过冷面,算是打过招呼扭头便走。
此时,红白相间的衙灯闪烁,起码有六辆衙车呼啸而过,见此,祁荒眯了眯眼。向着同样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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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鑫超市外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带,王靖看着同事们里里外外地进出,但他只是抱着胳膊靠在铁门边,手里夹着的白沙被一口嘬去了大半。稍稍有些特别的是,十成十老烟民姿态的他却有着一口令人羡慕的白牙。
但他只是将剩下一半的白沙深深吸入肺腑,两指搓灭了烟头再揣进了兜。
“王队,初步的尸检结果已经有了......”没等法医说完,王靖便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地上那摊红色的,没有任何形体可言的.......肉酱。
法医小范在一旁解释,语音有些微颤但调理清晰“根据我们的初步问询,这是在超市上夜班的江梦梦...的尸体,她的身体被大面积的损毁,多处粉碎性骨折,断裂的肋骨刺破她的肺部,未穿及心脏。她的死因......”
“失血过多,疼痛休克还能有什么。”王靖打断了法医小范的话。他顶着厚实枪茧的食指直戳向面前的血肉,“问题是,什么东西,什么畜生玩意的牙口是这样的?”
小范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我们已经联系了省昆虫研究所的教授,他凌晨就能到。”
这回王靖耐心听完了话,于是他问道,“你是说这是一个大号蝗虫还是大号蚱蜢干的吗?”小范没吭声,但是从鼻子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王靖没了问题,拍了拍小范的肩膀,走出了超市的储货间,走向大门外。
有了力量,有了那样的力量,很快就有人不当人,这不是自己获得那般机缘时就想到的吗。自己即使在那些群体中也才是初露头角,但是为什么这么愤怒!有那么多的世界可以霍霍,可以当圣人,当畜生,为什么要在这里做禽兽!!
王靖有些发狠的将瘪瘪的烟盒扔到脚边,再次点上烟的时候却对自己的想法笑了,再次吸了一口,却蓦地在乌压的围观群众中看到了一双让他莫名注意的眼睛。
眼神淡漠却又有些兴奋?那时一种傲慢却又暴怒的情绪吗?
不管是根据“犯人常常回顾案发现场”还是那名为“獬豸”的神兽之力所带给他深度思维或者说是本能上的进化,让他想要去讯问那眼神的主人,但是,他却忽的停了下来,眼瞳微微闪过青光。
“和他无关吗......”
獬豸
《神异经》云:“东北荒中有兽如羊,一角,毛青、四足,性忠直、见人斗则触不直,闻人论则咋不正,名曰獬豸。一名任法兽。故立狱皆东北、依所在也。”
觉醒值:44%
权柄:
1.辨正:对一件事可以得到简单的是或否的回答,问题的详尽与否会加大能值消耗,如果超出是否回答,需要更详尽的答案,消耗会倍增,作为传承主每天可以无消耗得到任何事件的一次是否回答。
2.律同:根据所处果实,所处地域,势力的主体律法,可获得不同的攻击强化。(目前特化相关律法:东华宪律分支——刑律)
3.??:????
自己不自觉用了每日一次的免费力量,结果还不错,但那小子是同类吗?像但应该不是,但是自己并不想在问下去了。琢磨着自家心思的的王靖扭头看向超市内。
“不过啊,老子怎么也要抓住,毙了你这个畜生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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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荒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围观人群的交谈让他大致了解到了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他的五感也有着异于常人之处,刺鼻的血腥味与一种未知但令人恶心的味道直冲鼻腔。刚才那个衙官的眼神让他少有的感受到了危险,但这并非此时他内心所主导的情绪。
缓缓地踱上了一旁的小六层的顶楼,楼道灯一直是坏的,祁荒却将钥匙精确地插入锁眼,轻巧地拧开门。这是一套陈设简单的两室一厅,客厅中央有书桌电脑以及一切有关工作专业的物件,木椅随意的摆在桌前,不那么令人舒服的椅子似乎代表了屋主那有些苦行僧的特质。
随手将餐盒扔在书桌上,拽过椅子,祁荒坐了上去。一米八出头的健硕身形衬的椅子略显幼稚。从电脑云盘中打开下好的B级片,看着屏幕中四溅的血浆,惨嚎,他的脸上渐渐地挂上了一抹笑意。
刘哥这次塑料袋系的有点死,他尝试了几番便将袋子扯的稀烂,打开食盒,用一次性筷子将冷面扒入嘴里,又瞟了两眼忽暗忽明的电影。
突然他噎住了,在桌上抓了两把,发现自己没买饮料。
于是祁荒宛如一只野兽般将哽在喉咙之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喉结滚动之后平复下来,但是忽的从嗓子眼中绽出一阵笑声。
每周三,江梦梦值班的时候,都会在他买的一袋零食中送他两瓶饮料,有时是可乐,有时是绿茶。因为她那个从农村中来的,有着经年糖尿病病史的母亲在市医院住院时,得了祁荒这个小规培医生的一点照顾。
他低低的笑着,自言自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老子吃你们所有。”
笑着笑着,想起一事,他打开了窗户,再从书桌笔筒中掏出了一个笔芯盒一般形制的小盒子,打开放在床边,里面有着类似鱼食一样的,散发淡淡腥气的腐殖物。
不一会,一只类似蜻蜓一般的飞虫落在了窗台上,从小盒子之中进食。祁荒见此微微翘了翘嘴角,不过看到快见了底的小盒子,却又有点发愁,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微讯上一个Q版带着表情的试管作头像的好友发去了信息:“小青的食快没了。”
过了好一会,对面弹过来一个语音条,点开,是一道困倦中带着冷淡与嫌弃的清丽女声:“行啊,几天不作死没够劲是吧,王八蛋。上次肠子流出来自己缝回去牛逼了是吧!”
祁荒可不敢给对面发语音条,他继续打字:“嘿嘿,活动活动嘛,生命在于运动。”
试管头像沉默了一会,还是语音条:“你自己来取,全须全尾的来,再爬着来这我就把你泡到福尔马林里。”
祁荒嘿嘿地笑了出声,关掉手机。关上窗户,走向卧室的那个房间,一路随手甩掉衣服。最后,看了一眼窗户外夹杂着雾霾的飞雪。
灰雪在黝黑夜空中几不可察,但是降至楼宇间却被昏黄行道灯衬出其颜色,宛如从天而降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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