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错了,错了!”
骤闻斥责,那人忙不迭的纠正道:“我不是太原王储,而是太原人王储,两年前霍国夫人逝世的时候,我去郭府吊过唁……”
霍国夫人是郭子仪正妻、郭映养母王氏的封号,他这么一解释,郭映顿时心下恍然。
原来这人是姓王名储,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这王储当是太原王氏一族的族人,或许会与郭映的养母王氏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血缘关系。
只是……
眼前这人多半是偏房庶子。
因为王家的一众嫡系子弟只要是来了京师,投刺到郭府,郭府就会按照礼数把他们好吃好喝招待着。
而这王储,两年前就造访过郭府,而郭映却连他面都没有见过,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是什么要紧人物。
当然了,郭映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看阀阅交朋友的粗浅之辈,即便知晓眼前这人是个穷酸书生,依旧没有怠慢,拱了拱手,郑重说道:“原来是王兄你呀,俗事纷扰,我一时没想起来,兄台勿怪。”
他这一句王兄叫得王储顿时喜形于色,急切问道:“你可是记起我了?”
“呃……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按礼法我们还是亲戚呢。”郭映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敢高攀,不敢高攀……”王储摇着头,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同时伸出手去,抓住了郭映的衣袖。
郭映再次愣住,这又是闹哪样?
再不松开我割袍断袖了啊!
嗯,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郭映暗暗腹诽不已的时候,王储忽然指着前方的绰绰人影,道:“早就听说八郎你才比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这等诗会,为何独坐角落,是看不起我等吗?”
他这话一出,附近的其余士子也纷纷起身,围拢了上来。
郭映额头瞬间滑落三条黑线,不是说自家人不坑自家人的么,怎么到你这儿上来就给我拉仇恨。
他可不想给众人留下一个目中无人的形象。
“诸位误会了。”
郭映苦笑着解释道:“我绝无此意,只是见日头已上中天,人乏马困,诗会将要结束,不忍再耽搁大家时辰罢了。”
“郭郎说得哪里话,我等参加诗会就是为了求得佳句名篇的,岂会因为日晒腹饥就半途而废。
你这样扭扭捏捏,才真真是败了我等的雅兴。”
一个身材瘦削的青衫男子朗声说道。
郭映心头一动,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便见一个三四旬年纪的削瘦男子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此人头戴璞巾,手持一把羽扇,目光炯炯,颇有几分儒雅风流的姿态。
“李校书。”
这人郭映认识,乃是当世十大才子之一的李端。
虽然他本官就一个正九品上的校书郎,但他在当世文坛的地位可不低,众人见了自是不敢怠慢,纷纷口呼李校书。
郭映见他这么说,也是不好再藏着掖着,躬身一礼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就是装逼打脸么,这个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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