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再次清晰地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张文睁开眼睛,却立刻吓了一跳。
只见前面赫然是几排男女生的后脑勺,讲台上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袖T恤、扎着长马尾的中年女人正低头站着,用手里的红色中性笔专心地批改着作业。
“陈老师!”
张文心头一震,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可能在做梦,而且居然还梦见了初中时的班主任陈季陈老师。
但这无比真实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再次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那真实的皮肤触碰的感觉,和耳边同学们响亮真切的读书声,分明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是梦!
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四周洁白的墙壁,一排排的桌椅和正在朗读课文的少年同学。
还有屋顶上陈旧泛黄的三把吊扇,以及窗外那曾经无比熟悉的两栋外墙斑驳的居民老楼。
“我……这是……穿越,不,准确地说是重生了?”
张文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双白皙、稚嫩的少年手掌,完全不是自己三十多岁时那饱经生活沧桑的粗糙手掌。
怎么回事?我不是正在跨年夜和梅晶晶、王晓海一起在KTV唱歌吗?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时光里?
是因为我给微博上马大帅和范德彪的恶搞图片点了个赞?
还是因为王胖子在那唱什么重来重来的《李白》,于是我就真的回档重来了?
扯呢是吧!
张文神情激动地看着教室里同学们,一张张已有些陌生的面孔,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搞得他身边那位同桌的女同学以为他发了癔症,呆呆地看着他都忘了念课文。
过了一会儿,同学们朗读完了短短的文言文,教室里安静了一分多钟,走廊上就响起了“铃铃铃”的打铃声。
陈老师爽快地说了句:“放学。”就头也不抬地收拾了讲台上的作业本,然后抱在怀里,转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内立刻像炸了锅似的,同学们纷纷站起来收拾书包,一边和附近的同学扯着闲话。
张文同桌的女同学也一边收拾着,一边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张文,你……你怎么了?”
张文突然惊醒,知道这档口绝不能露出异常,否则大家非当他是神经病不可。
于是他赶紧收敛住表情,笑道:“我没事。咦,郭雪梅,你橡皮掉地上了。”
那女生停止了收书包,但也没去捡从书包里掉落的橡皮,而是吃惊地看着他,问:“你叫我什么?”
糟糕!
张文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叫错名字了,当年初中时的确有一位叫郭雪梅的女同学和他同桌。
可那女孩长什么样他早已忘了,现在脱口而出便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有些心慌地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的脸,只觉得还有点印象,可确实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了,于是只好讪讪地一笑,说:“不好意思。”
那女生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暧昧地冲他一笑,然后指了指正背着书包出门的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生背影,捂嘴偷笑着走了。
“造孽啊!”
张文当然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心痛的惨呼。
忽然,一个从过道中走过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王晓海,王胖子!
张文脑中瞬间浮现出王晓海三十二岁时那爆炸头型,肥脸大耳的模样,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当时我和王胖子都在包厢里,现在我重生了,也许他也重生了呢!”
想到这他匆忙地收拾起书包,快步走出门去追上了王晓海,伸手搭住他肩膀,定定地看着他。
面容稚嫩的少年王胖子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问:“你干嘛?”
张文开口就想问他是不是也重生了,可又觉得这么问有些像是神经病,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当晚在包厢里王胖子唱的那首《李白》。
于是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低声唱了两句:“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逗逗女孩……”
王晓海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张文顿时觉得有戏,心想这家伙果然有反应。
不料下一秒王晓海就像躲瘟疫似的避开了他,愤怒地说:“死变态,人家是男孩子啦!”然后逃也似地跑了。
张文看着王晓海还不那么胖的身体,分外轻盈地奔跑在走廊上,忽然想起他和王晓海的关系,在这时候还没那么好。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