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
“堂主。”
列队的骑士们依次高声称呼,声音响彻在整个南城上空。
十二人之中,带队一骑,纵马而出,来到列队的极山门弟子前方停住,缓缓转头,把目光扫过身前众人,朗声道:
“门里出了什么事,大家想必都已清楚,有很多人叫我冷静,但我想了半夜,却怎么也冷静不下,你们说,该如何?”
说到最后,他的语调从平静,转为激昂。
“血债血偿!”极山门弟子们齐声高喊。
“好,”中年人抬手向后一摆,广场上的声音顿时平息。
他勒马在广场上巡视,看向身前一个个弟子,看到他们的脸上凛然的神色,最后斩钉截铁道:
“我与大家一样想法!武道一途,在胆气,若失了胆气,又何苦成日折磨自己。今日若不为死去兄弟报仇,这极山门,不要也罢。”
“出发!”
中年人振臂一挥,一骑当先,纵马西奔。
旋即,十一位身披铁甲的护法,长老,堂主,二百多名骑士也,整齐有序地动了起来,朝西门关方向紧随其后,急速奔驰而去。
极山门立足清凉城百多年,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损失,敢于虎口拔牙者,必将遭到极山门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队伍疾驰,浩荡的声势,惊动了街边的住户,纷纷挑灯开窗,探出脸来,一看究竟,然后又战战兢兢地收回目光。
......
九月,十五。
天高云淡,日光耀眼,阳气十足,确实是个砍头的好天气。
时当午时,阳气最重。
法场之中众多囚犯被押上断头台,监斩台上则响起官吏抑扬顿挫的声音,历数一个个犯人的罪行。
目的自然是为了震慑周围瞻望的良民,好让他们引以为戒。
一条条罪行诉之于口,引来法场四周无数群众拍手叫好。
不过人们的心中,也自有一杆无形的秤。
当得知今年有几位年轻刑犯,是因替父母报仇,才一夜屠尽仇家上下二十三口的事迹后,围观者的口风又是一变,开始为其鸣起不平。
时值午时三刻,吉时已到。
监斩官抛出令箭,口中轻嗤:“斩!”
令箭落地,刽子手毫不留情地持刀斩下,随之,噗通,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
断头台上,一颗颗人头落地,快速积攒的血水,开始沿着边缘滴答流下,迅速向周围地面蔓延开来。
等到最后一颗人头落地,鲜血从犯人失去头颅的脖颈肆意喷涌,意味着今年秋决落幕。
但是,对于法场四周无数高举着馒头的‘食客’们而言,一场视觉盛宴的结束,却意味着另一场饕餮‘盛宴’的开始。
当持着长棍阻拦的官差们跟随县令,主簿人等陆续退场。
只见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地挤向断头台,仿佛生怕错过这场盛宴中那最道最鲜美的蘸酱。
人群角落。
王腾把目光从断头台上收回,伸手拉着正要死命往里挤的王喜庆抽身而出,随即顺势看了眼自己。
眼前浮现出一行行文字:......【潜力值:82】
这就是他今天的全部收获,其中有近二分之一,还是来自于两个养气二重的习武之人。
不过,用这82点潜力值,对比他再次提升潜力所需的近10000点潜力值,实在是显得有点杯水车薪的感觉,显然无法作为他今后获取潜力值的主要方式。
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实力强劲的武者,应该是不太容易被那些官差抓住,押上刑场的。
轻叹了口气,王腾看向身旁两手手各握着一个馒头的王喜庆,低声道:“我们回去吧!我刚刚看见好几个犯人都吓尿了,别吃了。”
自从今天早晨王喜庆来买菜时,听说今天斩首的犯人中有两个武者后,反倒是一转此前的态度,成了两人中更积极想来看砍头的那个。
但现在听王腾这么说,王喜庆也顿时没了胃口,往嘴里塞了个馒头,转身就跟上了王腾。
而王腾则一边迈步,一边琢磨起获得潜力值的办法,好让自己心里有个明确的方向。
其实,由于获取潜力值途径的局限性,想要快速获取,摆在他眼前的似乎只有主动杀人,赚钱,以及进极山门后展露天赋,这三条路。
但在他仔细考虑过当下自己的情况后,就发现前面两条门路在缺乏实力的前提下,暂时都行不通,而最后一条也存在风险。
首先是杀人。
杀人,要杀有点实力的,还不能滥杀无辜,这是他做人的底线,但要杀练武的‘恶人’,这需要积蓄足够的实力,所以暂时也容不得他现在去多想。
然后是赚钱的门路。
初想时看似很多,但细想过后,就发现全部都行不通。
原因也很简单,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想要腰缠万贯,要么有权力,要么有实力,赚钱的点子再好,如果没有这两者支撑,隔天生意就得改名换姓。
最后是,展露天赋。
天赋出众,无疑可以获得门派的资源倾注,尤其是对没背景的底层弟子而言,几乎是唯一一条崛起的路子。
然而这个办法需要讲求一个度,否则极有可能会因此碰了某些群体的蛋糕,从而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从而为自己招来祸患。
所以,至少也得摸清极山门的具体情况后,再做决定!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莫娇莫燥,努力.....练拳......”
念及此处,王腾收束回飘飞的思绪,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但才又走出几步。
忽然。
“嘭!”
一声重重的踩踏声倏然在耳畔响起。
紧接着,原本走在他身侧的王喜庆,身体猛地往前窜出了好几步,然后直接摔倒在地上。
下一刻,身后有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狗东西,可算让老...吱!”但这话才说到一半,便在“啪”的一声脆响后,转为了一声无意义的痛呼。
旋即,又是‘噗’的一声闷响。
来往的行人们听到此间的动静,纷纷驻足望来。
然后就见街头上,一个留着短发,身穿鲜红紧身短衣的少年,脸部歪斜,双眼圆瞪,捂着肚子缓缓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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