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乱云步。
不愧是顶级的步法。
牧箫以言灵之术搭配天狐乱云步,兜兜转转间绕过无数长街,带着身后一大堆宁州世家精心培养的年轻弟子,在这宁州城中游逛一个时辰,竟然没有丝毫力竭之相。
七境的灵力储存上限确实有限。
但天狐乱云步达到满级,却有自动恢复灵力的功效。
即便不搭配言灵之术,牧箫也能做到无消耗使用步法。
别说,大有一种一日看遍宁州城之感。
只不过,在这期间,牧箫发现宁州城的军队调动有向州主宫集结的趋势。
韩休德不会要起什么幺蛾子吧?
牧箫拿捏不准。
韩休德虽然出身兵家五姓之一的灵州韩家,是牧箫的舅舅。
但这人却谈不上正派。
加之此时有呓语之岁的影响,韩休德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而且,除了他以外,还有宁州世家掌握的军队。
皱了下眉,牧箫转向州主宫。
少主府有周枕云在,十二境的剑仙,还是能够护住少主府众人的。
天狐乱云步,忽上忽下间,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洒脱随意,步法飘忽,让牧箫的行为举重若轻。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人有人停下步法,皱着眉道:“我们这样追了牧箫一个时辰,为什么没人来救他?”
有人同样灵力匮乏,停在一旁,看着如一阵风般离去的牧箫背影,苦涩道:“这还需要别人来救吗?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真的……是七境吗?”
“应该是所习功法问题,他这步法,我好像从未见过。”
……
白蔚然护着白慕晴,走在宁州城的街道上。
她很是是随意的打发那些不长眼上来送死家伙。
区区岁种的能力,只是放大一些虚妄之念。
完全和真正的呓语之岁不同。
真正的岁魔,他是能够凭空激发欲念,只需要一片土壤,便能培养出满山遍野的荼蘼。
可岁种,他只能放大欲念而已。
这些不长眼上来生事的,显然就是看到姐姐之后,色欲熏心。
若是寻常,只能在心底苟且。
如今,欲念放大,思想的牢笼被无形打破。
若是普通人也罢了,定力不强,稍有诱惑就控制不了自己。
可很多冲上来的,都是修行者,五境以下不说,竟然有六境修士也要过来。
这样的人,也配跨五境?
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还妄谈修行,着实可笑。
一身黑白衣裙的白蔚然飒踏流星,枪出如龙,高马尾忽上忽下,像极了个飒爽男儿。
“这帮宵小,简直找死。”在击飞了一人之后,白蔚然不以为然的说道。
白慕晴款步轻移,袅袅娜娜的走在长街之上。
往日繁华不在,一日间,落魄沧桑。
她看的心疼。
这得流失多少气运啊。
见白慕晴不搭理自己,白蔚然撇撇嘴,眼珠转了一下道。
“姐姐,你谈得如何?可是找到办法帮牧箫解决问题了?”
白慕晴恩了一声。
找到了。
也没有找到。
以她的眼力,自然在三言两语间试探出了那只老狐狸的情况。
知语山掌秘袁丝,果然和储君勾搭上了。
该死的是,这个狐狸精竟然劝储君作壁上观。
简直可恶。
更可恶的是,薄惹这个老儿竟然有意无意间把主意打到姑奶奶身上了。
姑奶奶也是你们敢想的?
简直不知死活。
要不是看在还有点用的份上,好像一巴掌扇过去。
不过冷静一下想想,白慕晴也放弃了这种打算。
可能打不过。
等这事过去了,非要找箫郎好好修行修行。
九尾天狐为什么喜欢依附强者,又为什么喜欢嫁给皇家,其实是有原因的。
九尾天狐诞生于春日之神的神魂之中,除了继承春日之神的木之灵力以及部分春日之神的权限之外,当然还继承了春日之神的几个特点。
春日主生发,诞生,萌芽,因此,九尾天狐只有女性。
万物生长,遵循天理自然,承天恩泽。
因此,九尾天狐天性懒惰,没有自主修炼的想法。她们只有本能的生存欲望,却没有变大变强的执念。
但同时,只要她们有一个呵护她们的伴侣,日承君恩雨露,就会无时无刻不在变强。
承天恩泽,最佳者便是气运。
因此气运最盛者,都是她们所钟爱的选择。
那是浇灌她们成长最好的养分。
几句话间试探出了薄惹的想法和储君的状况,那么依照白慕晴的性格,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薄相为储君虑,为宁州计,都不可坐壁旁观。储君有这个底气,是因为宁州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储君终究是储君,他最重要的基本盘还是天中城,还是中州。”
“所以,储君可以不介意宁州的主人是谁,只要支持他便好。”
“之前我与薄相说过,天中城流失气运,分入天下各州,最盛者在宁州。”
“这看起来是好事,但是也是坏事。”
“宁州已经是帝乡和天下首富之地,还能集结气运,那宁州要当什么?要取代中州,还是取代天中城?”
“所以,袁丝可以轻易的说动储君,根源便在于此。”
“薄相若想被储君看重,并不需要与袁丝争什么。袁丝乃知语山掌秘,亦是宁州仙门。宁州流失气运,对于她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薄相与她,并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
“问题所在,在于薄相,并没有完全站在储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白慕晴一顿嘴炮,先忽悠一下薄惹,让这个老儿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储君听袁丝的意见,不是因为被美色蒙蔽了双眼,而是她更了解储君想要的是什么。
对此,薄惹沉默了。
白慕晴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但问题是,他支持储君不错,但是他也不想要宁州残破。
一个残破的宁州,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如何对得起他这薄字姓氏。
太祖封薄家世代辅佐宁州,要为牧家守好老家。
这份期望与荣宠,怎么能在他手中葬送。
于是,薄惹别说动了。
只可惜,牧箫不在当场,不然他会反驳白慕晴。
储君就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而且,袁丝的命格是无由果,若想玩权谋智斗,那不好意思,对方是带外挂入场的。
“我不想惹怒储君,但也无法坐视宁州城继续如此下去,姑娘以为,计将安出?”
薄惹第一次正视白慕晴。
一人计短,终究是实话。
因为一个人再如何聪明,总会有视觉盲区。
正如薄惹看待储君与袁丝,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牧子珣是被袁丝的美色所迷惑。从而第一时间考虑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更好的去比过袁丝。
但这终究不是问题的根本。
白慕晴犹豫半晌,也有点下不定决心。
“在最重要的事情之前,薄相需要先做三件事。”
“哦?”
“其一,如今乱象根源,在于岁种。岁种不除,则乱象难安。可即便如此,薄相也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此前,我来时路上,见军队频繁调动。这当中,无论是宁州世家所为,还是韩休德所为,都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混乱中最易兵变,而宁州此时,军权却分于两家之手,一旦乱起,必然死伤无数。这对于宁州来说,太伤根本。”
“所以,薄相首要之事,就是要防止兵变。”
薄惹皱了下眉。
近日,他为了躲清静,确实不太参与这些事情。
以至于,好几日不曾朝会。
“若是平时,老夫的话或许管用,可现在,岁种暗中施展能力,这宁州城上下,恐怕早就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老夫现在也劝不动他们了。”
“除了薄家,宁州城可还有一位大世家在呢。”白慕晴以手指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萧字。
薄萧两家,都是曾经太祖起兵时的功臣。
薄家被永世封为宁州佐相。
萧家因为与牧家有联姻,破例封王。
按理来说,萧家应该能够执掌一方的。但或许当年萧家的族长也是个有见识的,只一句故土难离,愿永为牧家臣子的话,直接让萧家的地位变得稳固非常。
在宁州,找不出第二个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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