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少主二字,看似恭敬,其中语气生硬,便足见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都没下马。
难道,呓语之岁影响真这么大?
他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
“是来护我回府的吗?”牧箫淡然道。
长街并不太平,局部甚至都开始打架了。
宁州城很大。
很大的结果就是,这里的修行者很多。
修行之人,最不愿被人约束。
宁州军队又如何?
他们又没犯法,凭什么限制他们的行动。
于是,一言不合的,故意找事的,突遭冲突的,不一而足,乱象愈演愈烈。
这样的宁州城,已经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了。
马背上的女将军单手扬枪,红缨于烈日下垂穗留影。
少女着甲背弓,脸上神情严肃。
“少主,我有一事欲问你,还请你如实相告。”
“世间琐事繁多,你问我之事,我也许不知,也许忘记,如何答你?”
“何况,你跃马持枪长街,这般问话,本少主心情不佳,即便知道,也不想告诉你。”
无心一旁静静看戏。
这事情,他有点没看明白。
不便发言。
而且,他还需要警戒贺无念的突然出现。
符佩君于马背上愣了一下。
她大概也没想到牧箫会如此回答。
只不过,也就是一瞬的错愕。
她要问,又不是真要对方答什么。
五年压抑,灭族之恨,今时今日,再难压抑。
她一抖红缨,胯下马不安分的踱了几步,打着响鼻。
“少主若是还有良心的话,便不该忘记,五年今日,宁州城的符家血案。”
“当年细雨轻微,少主年少,也曾如此策马长街,撞翻了一辆归家的马车。”
“少主,可还记得,当时马车之上,与少主分辨的富家女娘?”
呃,不记得。
牧箫眨了眨眼睛。
努力的搜索一下前身的记忆,对方吝啬的没有提供半点反馈。
游戏中,符佩君虽然算得上牧箫的一张半专有卡牌,但五年前的故事线是真的没有的,都是一笔带过。
没想到,来到现实中,为了补完世界观,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怪不得,符家满门被灭,却独独留下了三个孩子。
感情还有他的功劳。
或者说,当年细雨流光中的长街纵马,本就是牧箫为救下符家几个小儿女而特意演的一出戏。
年少的宁州少主,既要隐忍,又要对得起良心,能做到这么多,已属不易。
牧箫微叹。
过往总是如此狗血。
却让人兴不起半点探究的欲望。
于是,他后退半步,微挺身子,看向符佩君。
“谁还记得当年年少时的荒唐之举。本少主的人生精彩至极,每一日的风景皆是万千,哪还记得这种琐碎小事。”
“至于你所说的符家,好像听过。那又如何?世间每时每刻被灭门,被屠族的不知有多少,难不成本少主都要一一记住?符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无心战术的后退一步。
少主有点不正常。
符佩君保留的理智,在这一瞬被击的粉碎。
她之前之所以那么问,就是想要从牧箫口中听到一句话。
“这么看来,小娘子不应该感怀本少主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这样的回话,至少能让她轻易的判断对方与她符家灭门案无关。
当然,太过理想化了。
或许,符家灭门案与当年年幼的牧箫无关。
但对方也不可能那么善良的为了救她和弟弟妹妹而故意撞翻她的马车。
那一次,只不过是上天的一次垂怜。
“少主既然记不得,那就当听了一次笑话罢了。”
“可有些事,总要算一算。”
“你舅舅灭我满门,前日又杀我舅父,这件件血仇,历历在目。你身为宁州少主,不仅不去追究他的罪责,反而替他遮掩。你与你舅舅,就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我符佩君杀不了韩休德,那今日,便先杀你牧箫。”
“没了你。宁州少主之位另选,我倒要看看他韩休德,还有几日快活!”
牧箫抽了下嘴角。
虽然有呓语之岁的影响。
但牧箫还是想要说一句。
符佩君,你不大聪明啊。
先入为主害死人啊。
仇恨,果然容易让人蒙蔽双眼。
算了。
你要杀就赶紧动手,晚一些,怕都轮不到你。
这一刻,牧箫心有所感,只觉得危机重重。
他猜不到还有谁会想杀他。
但是,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要来杀他的。
符佩君只有六境修为,她的到来,只是引子。
说话间,符佩君一夹马背,桃红马嘶鸣而起。
好家伙,这双大长腿挺有劲啊。
牧箫看的眼红。
口水差点不争气的流出来。
狗日的。
刚说没有被影响,现在看来,他也是被岁种的能力影响了的。
只不过,他的方向,有点跑偏。
思维电闪间,符佩君策马横冲,长枪之上,灵力的寒光集聚,气势如虹。
就说喜欢英气的女子嘛,符佩君冲锋的样子好帅!
就是修为啊,真的低了些。
二十一岁的六境武夫,在时下,已经不是什么稀有的境界了。
不看良玉榜,只看这宁州城中。
崔念如,十八岁,七境巅峰阵法师。
袁堼,二十岁,七境武夫。
牧筝,十五岁,儒道皆是第六境。
……
牧箫微微侧身,口中儒家字意显现,轻易的就躲了符佩君这杀气决然的冲锋。
相差一境,牧箫有的是办法应付符佩君。
“副指挥使,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少主府的护卫,下马!”
牧箫声音瞬间而至,符佩君正要掉转马头,再次冲锋,不成想坐骑直接萎了,前腿一弯,直接跪于长街之上。
呃。
我说的是下马吧?
这怎么马自己跪了?
看来缺钙。
牧箫没有给符佩君再次攻击的机会,屈指一弹,“睡一觉冷静冷静吧。”
话音落地,符佩君身子一顿,直接从马背上摔落。
无心口念佛号。
“少主当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这和尚。
我倒想怜香惜玉,可问题是这姑娘太莽了。
“少主,且小心些。”
无心话音落地,人影便闪现到牧箫身前,一声佛号后,金光骤开。
其外,漫天的箭影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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