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蕊看来,王鹏君即然允许赵家送饭食,就表明他不会刻意为难赵哲和陈贤超。
赵夫人虽然大事上糊涂,但也不傻,所以也没有在继续胡觉蛮缠,反而好生安抚了林萱儿几句。
一部分士绅准备妥协,所以便通过各种关系和王鹏君沟通;一部分士绅则准备和王鹏君硬钢到底,这些士绅一面鼓动官吏弹劾王鹏君、一面串联勋贵和士子,试图暴力破局。
骨头硬的士子,大部分都在锦衣卫的牢房里,所以南京城的士子已经不成气候,于是便只能依靠勋贵充当主力。
勋贵虽然在权势上沦为文官集团的小弟,但双方并没有从属关系,勋贵集团在权力上还是比较独立的,这也是南京勋贵和东林党之间即对立又合作原因。
尽管在东林党眼里,南京勋贵和阉党一样,也是祸国殃民之辈,一有机会就会对他们喊打喊杀,但有时双方也会紧密合作——比如对抗税监一事,双方就放弃争执选择了合作。
尽管带头大哥魏国公徐弘基选择了袖手旁观,但同样在勋贵集团有强大影响力的抚宁伯朱国弼却选择了和江南士绅合作——抚宁伯朱国弼虽然在南京,但他却是京师勋贵,崇祯让他下江南,本意是为了增加皇权对南直隶军队的影响力。
一来朱国弼是京师勋贵且实领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南京诸卫所理论上是归中军都督府管的,五军都督府的权力虽然受到了抑制,但对卫所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二来朱国弼代领南京守备之职,所以抚宁伯朱国弼来南直隶后,很快便成为南京勋贵集团的头面人物。
在南京勋贵集团看来,锦衣卫的崛起影响到了南京勋贵集团的利益,所以必须把他打压下去!
朱国弼已经收到风声,崇祯有意让魏国公再次担任南京守备——朱国弼想争一争,所以他选择和南直隶士绅合作!
“大人,卫所兵闹饷,上万人开始赶往守备太监府。”尽管闹饷一事与锦衣卫无关,但由于牵涉到了守备太监府,所以王善保第一时间便赶往镇抚使衙门。
“胆子倒挺大的,是谁牵的头。”卫所欠饷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针对王鹏君最大的盟友,傻子也知道勋贵集团想干吗!
“下官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查什么查!你拿本官的拜帖去找魏国公,如果他说不知道,那就是他。”自己正和南直隶的士绅角力,勋贵就来这么一出、如果魏国公不给一个说法,那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炮火对准魏国公在说,谁叫他是南京勋贵集团的带头大哥。
“要不要派些人去守备太监府。”守备太监程鲤是王鹏君联络宫内的桥梁,他要是出了事、王鹏君的根基就坏了一大半,所以王善保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不用,你让外面巡城的兄弟全部回衙。然后立即造饭、多煮些肉食,吃完饭后在衙中待命。”醉翁之意不在酒,卫所兵闹饷、针对的是自己,所以王鹏君并不担心程鲤的安全。
即便是野外,人到一万,也无边无沿,更别提是城内了,所以南京城大半区域瞬间成了死城,所以人都紧闭门户,预防乱兵趁火打劫。
李府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片凄凉——前些日子有盗匪袭击李府,李府死了不少人,李瀚文有两个庶子、一个侄子、一名爱妾死于那晚的冲突!
李瀚文恨王鹏君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南直隶的士绅之所以会选择暴力反抗,有很大原因是李氏、张氏和萧氏三家力主硬刚到底,为了拉拢南京勋贵集团入局,李瀚文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锦衣卫全都跟老鼠一样缩在洞里,别说去守备太监府了,即便街上他们都不敢去。”抚宁伯朱国弼满脸不屑的说道。
初代抚宁伯并不是开国勋贵,是景泰年间崛起的勋贵,成化年间进封保国公,弘治八年去世,追封宣平王,朱国弼祖上也是威风过的,但到他这一代显然没落了,如今已经只有伯爵的爵位。
朱国弼一直都有重振家族的野心,所以才会冒险和南直隶的士绅、勋贵合作。
“有伯爷出马,锦衣卫岂敢不给面子。魏国公老了,少了锐气,所以才会被锦衣卫欺凌。”朱国弼这个阶段的少年,最渴望被认可,所以李瀚文自然一顿猛夸。
卫所兵闹饷这个局,无论锦衣卫钻不钻,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锦衣卫最终都不得不出手镇压卫所兵。
围住守备太监府的卫所兵,大半是附近卫所抽调的精锐,其中一部分还是勋贵家里的老底子,所以李瀚文和朱国弼等人都信心十足。
“锦衣卫都是新兵蛋子,样子货而已。”朱国弼的底气主要来源于火器。
一群训练才半年的新兵,大半都没有盔甲,即便练出了一些强军的样子,也不是百战老兵,几轮火器下去,即便锦衣卫没有溃败,也剩不下多少战力,短兵相接时、卫所兵凭借数量优势压也能压垮锦衣卫。
在朱国弼看来,无非是赢多赢少的问题。
“伯爷放心,只要不被朝廷抓到把柄,绝对不会牵连到伯爷。”事情闹这么大,肯定会朝野震动,不过在李瀚文看来,风险依旧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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