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抽泣声渐响,再说不出话来。
老母亲叹口气,听到孩子哭泣,“娘懂你的苦楚,娘明白,你看这大官人多么明事理。”
水生娘头顶渐渐浮现“悲+3”。
开始共情了,陈沉继续表演。
“明白?您真的明白么?这个家里属您权力大,您手握家中大小事务的决定权,以孝为名目逼迫儿子顺从自己,逼迫儿媳出走,您把这一切归于为了家庭,您真的是为了这个家好?还是权利让您享受到高人一等决定他人去留的优越感?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水生娘满脸震惊,这是小辈绝不会跟长辈说出的话语。
“惊+5,怒+3”
在水生娘的头顶渐渐浮现。
“你,你怎能如此说?不敬尊长!”
“不敬尊长?若尊长所作所为无可挑剔,为何不敬佩?
您妄图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将薛钱钱赶走了之,你把儿媳妇当什么?宠物?牲口?工具?说扔就扔?你当长辈的担当呢?
为什么不休妻?因为薛钱钱在村子里孝敬婆母的名声早已经传开了,薛钱钱做事无可指摘,休妻理由不正当,您那些揣测无人相信,您怕逼儿子休妻以后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可夫妻合离呢?王水生不肯,薛钱钱更不愿,只有你一厢情愿,一意孤行,我就想问您;基于您的一件冬日里的棉袄,您说回来的薛钱钱不是以前那个薛钱钱,您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若真到妖邪害人之后一切都晚了,是,可日子是你们自己过,若想幸福想圆满,至少你们母子俩得有一个折中的方案
现在万事皆休,王水生心生怨恨,您也空余遗憾,于之何补?于事无补!”
“悲+10”
水生娘放下烟斗,垂首思考,久久不语。
“我说话已经很不恭敬了,那干脆得罪到底吧。
其实快乐、喜悦这些情绪与外物无关,它们发自脏腑,心为情志之主,心舍神主喜,肝藏魂主怒,脾藏意主思,肾藏志主恐,肺藏魄主悲;
可你们母子偏偏将情绪与外物挂钩,说白了,欲望让你们的五脏迷失,丢失了情绪;你们该怎么做我不好说,死者长已矣,生者如何在这艰难世道摸爬滚打,合作至少不是下下策。
你俩母子应该冰释前嫌。”
陈沉嘴遁开到最大,此时已然口感舌燥。
“思+10”
“思+8”
母子二人头上情绪提示皆为,思,不论是思念薛钱钱,还是思考今后的人生,多想想总是好的。
水生娘头上银白色发丝由一根筷子做发簪卷成一团灰白丸子,丸子周围的碎发如银色飞蛾微微颤抖,莫名的陈沉想起了胡笳头上那根玉簪,整根浅绿色玉簪透过日光如湖水般荡漾,圆润的发团,饱满的颅顶,额前碎发胡笳捋向颅顶丸子,栓了一遍又一遍,不管了一甩紫色袖袍向前小跑两步,一转身,紫色的道袍飞舞起来如同一朵绽开的蜀葵,身后青砖灰瓦,碧空如洗,只余她一人明亮。
可惜始终看不清胡笳的面庞。已经忘记了胡笳的笑容嘛?
陈沉意兴阑珊,水生母子到能否打开心结,陈沉冒着得罪二人的风险极尽所能的将两人剖析,已尽力而为了,二人能否解开心结,还得看这俩母子自己的造化。
石知玄跟着陈沉走出主屋,天色已晚俩人打算早早睡觉,侧房中没有炕,支起的两张床已经铺好被褥,一张床支在门边,一张支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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