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仲义?都查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哥。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情况,目前警方他们初步的结论,应该是小飞没有涉嫌毒品犯罪的情况。”
“那太好了,太好了……”钱伯仁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而周文璐也喜极而泣,激动地跺着脚。
钱伯仁并没有一下子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果小飞没有涉及的话,那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抓进去的?”
“哥,是这样的。根据内部人的消息,他们从现有的证据判断,加上审讯和调查,小飞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以为女朋友被绑架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被绑架,是骗他的。小飞带着钱去赎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地进入到毒品交易的现场,而正好,他也拖着黑色的行李箱,和买方提供的特征相吻合,所以对方才会认为他是来进行交易的。”
“这他妈也太扯了吧?”钱伯仁被气笑了。他这辈子从没有听过如此愚蠢的事情,他没有想到,小飞被抓进去的缘由竟是如此的黑色幽默。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周文璐连忙地凑向话筒,焦急地问道。
没等钱仲义回答,钱伯仁就愤怒地说道:“放什么?就应该让他在里面关一辈子,好好地反省反省!”
“你走开!”周文璐狠狠地捶了钱伯仁一下,“这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你还是不是他的亲爸?”
“哥,嫂子,你们俩冷静冷静。”电话那头的钱仲义努力想要平复二人的情绪,“以我的看法,最后应该是没啥大事了。警方那边再核对一段时间,进一步确认之后,小飞很快就可以洗清嫌疑,会被释放出来了。还有,小飞带过去的那100万,警方也都会如数退还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周文璐拍拍胸脯,眼含热泪地笑了出来,“这真的太好了,小飞没事,钱也都回来了……”她这辈子似乎也都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钱伯仁又和钱仲义聊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之内,钱伯仁的心情好像坐了一次过山车,一下子跌落谷底,又慢慢地爬升了上来。他从一开始的恨铁不成钢,到担心自己儿子被法律剥夺了生命,再到确认是一场误会之后,对钱飞的无比愤怒。
“这个混小子,等出来了,我要好好的收拾他!”钱伯仁恨得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几天后……
经过细致完善的调查,钱飞终于摆脱了自己的嫌疑,被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他的物品,还有他那从钱伯仁手中骗来的100万,也都一同被退了回来。
临走之时,看守所的几个警察还在叮嘱着些什么。
其中一个警察语重心长地说:“小子,把这当做你人生中的一个教训吧。还有记得,犯法的事情千万不要做。按照法律来说,你骗了这么多钱,足够你蹲好几年大牢了。幸好你骗的是你爸爸的钱,他也表示不再追究,根据相关规定,获得亲属谅解的,一般可以不认为是犯罪,所以你才能从这儿走出去。珍惜自由的时光吧。”
另一个警察则上前拍了拍钱飞的肩膀,他并没有长篇大论的教导,只是安慰地说:“小伙子,要坚强。”
钱飞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只是愣愣地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夏天已经过去,玄武市逐渐进入了秋天,一股股寒意裹挟着钱飞,将他吹得痛彻心扉。钱飞整个人备受打击,精神恍惚,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瘦了一大圈,头上也是一片一片的白发,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光芒。
钱飞拎着东西,缓缓走出看守所。前来接他的只有母亲周文璐,和三个姐姐。
周文璐见到自己的儿子走了出来,连忙上前,紧紧地抱住,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紧紧抱了好一会儿。当他松开怀抱,看到钱飞的这副模样,眼泪也变得更加汹涌,嘴里喃喃说道:“儿子,这几天你受苦了……”
钱飞环顾一下四周,嘶哑着嗓子问道:“妈,咱爸呢?”
“他……你爸他今天有事没来,出差去了。”周文璐擦去眼泪,连忙回应着。
然而,周文璐不敢说的是,实际上钱伯仁仍然为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十分生气,任凭周文璐怎样劝说,他都拒绝前来给钱飞接回家去。
“哦,这样啊……”钱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边那装满了钱的箱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别想那些了小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文璐再次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仅仅是几日未见,却仿佛相隔了几年。
几个姐姐连忙上前,接过钱飞的物品和装满钱的行李箱,放到车上。
此时,远处似乎也有着人影,在远远地望着这边,看到钱飞被家人接走后,便也上车离开了。
一行人回到家,周文璐早就已经提前安排好,准备好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来给钱飞接风洗尘。但钱飞对这些丝毫没有胃口。即便他在看守所这几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一片肉也没有。
他只是直直地走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侧躺着看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周文璐见到这个场景,又怎能不担忧呢?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地跟着走到房间里,示意几个女儿都不要靠近。周文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儿子:“小飞,你没事儿吧?”
钱飞没有回应。
“儿子,你怎么样了?”
钱飞还是不说话。
周文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才发现,虽然没有声音,但钱飞已经默默地哭了好久。他的眼泪和鼻涕已经流的满脸都是,在床单上漫延开来。
“啊哇呀呀呀,好恶心!快擦擦,快擦擦!”洁癖的周文璐有些嫌弃地抽出床头的纸巾,刚准备擦干净。
“妈!”钱飞嚎叫着,一下子扑到了周文璐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周文璐一下子恶心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身上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今天本来想穿上好好迎接一下儿子出来,现在却被蹭得到处都是。
但即便如此,周文璐也没有把他推开,而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像极了小时候,安慰着同样嚎啕大哭的钱飞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跟妈说一说。”
“妈,我错了。”
“知道你错了,妈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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