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将军与张总兵,皆是勇将也!日后当同心协力,在战场上为国杀敌。”朱常淓笑道。
“末将谨遵监国之命,日后定好好向郝将军讨教武艺。”张大彪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又转向郝摇旗说道:“郝将军,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哈哈哈,敞亮!”郝摇旗拱手大笑道。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张大彪对郝摇旗的实力彻底服气。
一番插曲,也让场面和谐起来。
宴会继续,高弘图一个人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园中走来一名内侍,向李宝耳语一番,并将一封奏疏交给了他。
李宝大惊,赶紧来到了朱常淓身边,俯身耳语道:“殿下,总督府转呈施琅急报,四十万清军已齐聚江阴,多铎亲自指挥,江阴军民死伤惨重,巡抚熊汝霖亲冒矢石,登城作战,身负重伤......”
“什么??!”朱常淓惊起,厉声道。
众臣纷纷噤声。
听闻江阴急报,朱常淓无心再宴,熊汝霖,堂堂巡抚,都已经被逼登城作战了,可想江阴情况恶劣。
李宝又将手中奏疏递给朱常淓。
朱常淓一把拿过,正要打开,却见奏疏中调出一张信纸来。
李宝赶紧弯腰捡起,双手呈上。
园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焦到了那张信纸之上。
朱常淓展开一看,竟是熊汝霖写下的绝命家书,立时鼻头一酸。
“事或难遥度,人殊未易知,此去江阴战,凶险恐难回,马革裹尸日,吾妻泪莫垂......国事艰难,愿捐此身死社稷;乡关何处,为报君恩负儿女。”
看罢这泪染的家信,再读那沉重的奏疏。
这一回,熊汝霖终是提笔写下了求援二字。
只因他已身负重伤,神志渐昏。
写到末尾,已然是字迹飘忽。
朱常淓让在场诸臣传阅熊汝霖之家信,见者无不动容。
黄道周更是当即站起,请朱常淓即刻发兵。
熊汝霖的奏疏中,不单单是讲了江阴的情况,还写下了一番劝谏之言,像极了临终遗言。
“先帝笃念宗籓,而闻寇先逃,谁死社稷;先帝隆重武臣,而叛降跋扈,肩背相踵;先帝委任勋臣,而京营锐卒徒为寇藉;先帝倚任内臣,而开门延敌,众口喧传;先帝不次擢用文臣,而边才督抚,谁为捍御,超迁宰执,罗拜贼庭。知前日之所以失,即知今日之所以得。及今不为,将待何时?”
这番话,说到了朱常淓心中去,言辞犀利,却令人警醒。
在场的孙嘉绩捧着熊汝霖的家信,潸然泪下,他起身,来到了朱常淓面前,重重跪地,哭喊道:“监国,末将请率部出征,请监国恩准!”
坐在首位的阁臣姜曰广也叹息道:“这熊雨殷的幼子,才堪堪学会走路啊。”
孙嘉绩闻声更是涕泪交加,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己的知己好友身在敌军重围之中,孤军奋战,而自己却无法救援,心中饱受煎熬。
朱常淓的目光看向了张煌言。
张煌言瞬间领会上意,起身拱手道:“启禀监国,如今杭州大军齐备,又有诸位将军,只需休整两日,补齐军资粮饷,便可发兵江阴!”
“好!玄著所言甚是!”
朱常淓当即下令,田见秀等四人任总兵官,统带旧部十万人马,号为大明忠贞营。
发京营张大彪部,孙嘉绩部三万人马同忠贞营北上驰援江阴。
援军统由浙直总督张国维节制。
与此同时,张煌言还建议,将留在江西的其余顺军人马进行收编授职。
朱常淓应允,当时便下了诏令,任留在江西的袁宗弟、李锦、高一功等人均为总兵官,在江西巡抚旷昭麾下听调。
于是乎,接风宴变成了践行宴。
礼乐高歌,好酒痛饮。
朱常淓亲自为诸将践行!
孙嘉绩三叩九拜,答谢潞王将他遣在援军之列。
宴毕。
风乍起。
诸将回营,众臣返堂,开始为援军做出征准备。
朱常淓拨内库银二十万两,犒赏全军。
内阁也有所表示,姜曰广与黄道周逼着高弘图拿出了户部存银十万两犒军。
兵部陈子龙拿出了武库中一半的家底,送去了忠贞营。
田见秀等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军容,心气也高了起来。
犒军的银子让士卒们兴奋地嗷嗷直叫。
更有之前百姓的盛情迎接,令军心高涨。
站在中军帐中,刘体纯听着营中的欢呼,不禁感叹道:“泽侯......哦不,田总兵,这朝廷好像是不一样了。”
“是啊,办事如此利索,全然不似过去那抠抠搜搜的朝廷。”田见秀也是感慨万千。
帐外,传来了亲兵的通报:“总督大人到!”
田见秀赶紧领着几人亲去辕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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