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一直在这里呆到了七点四十,不为其他,就是因为这里即有人聊天,又比较暖和。等到七点四十的时候,在这个所里住着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这个地方不比城里,很多的邮递员都在这里有宿舍的。他们大多是离家远的,这要是回趟家,早上要想赶上上班的时间,那可就太辛苦了。
但你赶不上还不行,信件、电报什么的,多长时间送到那可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但凡是在合理的情况下,那必须要按时送到老百姓的手里。
当然例外也有,比如下暴雪,暴雨,又或者山体滑坡了,地震了这种使得交通都中断了,这种实在克服不了的情况下,经过上级批准,才能晚上几天。
等众人都吃了饭,随后他们这几个人就等着老常给他们分配任务了。
老常是怀柔分局下属的一名所长,而秦奋他们呆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盘了。当然也是他们这八个人历练的目的地。
老常一进来,几乎没啥废话就直接分派了他们几个人的任务。三个女同志被安排到了平原地区。当然了,虽然说是平原地区,但那也分跟哪里比。
而这里的之所以叫做平原地区,那是跟山区做区分的。按照秦奋的理解,这里他们去的地方,更应该说是丘陵地区,虽然没啥大的山脉峡谷,但上岗下坡的路那是不缺乏的。
不过这也够“幸运”的了,起码比秦奋要幸运的多。他被分派的是一个山谷中的几个村子。想要将这条线路上的几个村都走到了,那不但要穿过整个峡谷,甚至有三分之一的路段,根本就不能骑车,只能用走的。
不单单是他,其他的几个男同志,多多少少的,都要有一段儿这样的路要走。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地图和老常的介绍,秦奋发觉,在他们几个人中,他的这条路是最难走的一条路而已。
秦奋到没有往“打击报复”的角度去想,他还是觉得,这个老常应该不是这样的干部。而且他们也仅仅相处过一天罢了,对方没道理“打击报复”他吧。
随后,老常又给每一个新来的人,指定了一个老同志跟着。毕竟他们是新来的,真的要是就这么放出去了,他们估计连路都不认识。
只有秦奋,老常始终没说让谁跟着他一起走。
很快,任务分配完了,众人也都去分拣处领取自己的邮包。这些邮包都是编了号的,到了这里,只要说出自己要领的号码就行。
“秦奋,这几天你和我一组。给你分配的这条线,是左右线路中最难的一条。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再难不也有人在一直跑着呢嘛。别的同志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哈哈哈,好样的。我就说我没看错你,真是个好苗子。走吧,边走边说。”说完,老常脚下一蹬,自行车就滑了出去。
秦奋也赶紧跟上,和老常并列而行。
说实在的,他们车上装的东西其实并不太多。最多的除了一些平信,剩下的就是报纸了。而且原本一个人的分量,现如今分给了两个人,邮包也就更轻了。
“秦奋,我昨天观察了,这几个人里,就你的体能是最好的。所以我才把你分到了我这条线路上来了。其他的同志得让他们有个成长的过程,要是猛地一下让他们走这条路,我怕给他们吓坏了,而且也危险。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啊。”
“老常,我没啥负担,而且我还能猜的到,过不了多久,可能走这条路的人,就换成其他同志了。”
“哈哈哈,你小子啊,脑袋转的就是快。”老常哈哈笑着说了他一句,这才开始埋头赶路。而且这一路上,没到一个路段儿,老常都要跟秦奋唠叨上几句,这种路下雨天要主意什么,那种路下雪天要怎么走,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而且他经历的也多了,还经常用一些事故,为他的这种说法提供事实依据,目的只是为了让秦奋牢牢记住他的话,不要不当回事儿。
用他的话说,这些经验,大多是前面的同志,用血的教训得出来的,他必须把这些经验和教训,一一的传递下去,这样才对得起那些受到了苦难的同志们。
这就好比打仗,前面的同志倒下了,后面的连排长们,就要从中汲取经验教训,并且要把这种经验和教训,告诉下面的每一个同志,不能让前面的烈士白白的牺牲。
秦奋听着老常的唠叨,说真的他还挺感动的。尽管很多时候他说的那些只是一些常识,有的秦奋原本就都知道。
但他还是听的十分认真,在他想来,哪怕是为了尊重这样的一位老兵,他也必须将他说的这些牢牢记住,并且有机会的时候继续传递下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前面同志的血汗,不要白流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山坳下的一个小村子,秦奋和老常一起,直接就把自行车骑到了这个村的村委会。随后,把早就整理好的一打信件和几份报纸,交给了村委会里的值班员。
“常所长,喝口水,喝口水再走吧。”村委会的人热情的挽留道。
“哈哈,那就喝口水。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奋同志,其他分局派过来锻炼的。”
“哦,你好,秦奋同志,来来来,喝口水!我给你说呀,我们村子里的水,那是这十里八乡最甜的。你在其它地方,可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水的。”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在秦奋的面前,放了一个大碗,随后又从一个铁皮水壶里,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热水。
秦奋谢过对方以后,知道老常绝对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而且他估计,这次之所以停留,目的怕也是为了照顾自己。因此他也没聊闲话,而是直接跟这个值班员问道:“老乡,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兰子的妇女?年龄的话,可能有个三四十,又或者四五十?”
“兰子?这个还真没有。怎么?你要找这个人?”对方好奇的问了一声。
“是啊,要找到这个人。不过我就知道这么个名字,她的丈夫以前打仗的时候牺牲了,我再帮烈士找他的家属呢。”
秦奋没有隐瞒,再说这个也不需要隐瞒。邮递员嘛,本来就有这样的任务和职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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