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正色道: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石坚。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秦席房是卖盐的,官府不肯卖盐给我们,只有他们愿意,就是他们卖盐的价格太贵了,是外面的好几倍,我有时候真想毒死他。”
石坚闻言不由皱眉。
秦席房,原来还是个私盐贩子?
仔细一想在牢狱之中的对话,以秦席房的性格,好像也算正常。
贩卖私盐,岂非也是自由贸易的一种?
只是,一个私盐贩子,就能说动本州通判?
按照正常职权而言,应该是通判捉拿私盐贩子才对。
石坚抓了一下脑袋,突然觉得这事情有些看不懂了。
阿白双手支着下巴,安静的看了石坚一会,认真的开口。
“你别惹他,他们和南边的峒打过几次,都赢了。”
石坚叹了一口气。
“我不惹他,我只是想知道,我怎么被放出来的。”
阿白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他说要什么定情信物,我说那就毒死他,然后他就答应我了。”
石坚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白,开口道:
“你身上的银饰呢?”
阿白明显有些心虚,目光看向别处,若无其事的开口。
“带着太累赘了,我就丢了。”
石坚默然片刻,道:
“我让你找先生救我,你这又是何必?”
阿白瞪了石坚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我乐意,你管得着?”
石坚点了点头,道:
“谢谢。”
阿白咦了一声。
“你这半脑也会说谢谢,真难得啊。”
石坚看着不知何时又冒出来的竹叶青,露出一丝笑容。
“我会还的。”
阿白心情明显大好,笑着说道:
“就你这穷酸样,怎么给我还得起?好了,本姑娘困了,睡觉去咯。”
她站了起来,轻盈的跃入了窗外的黑暗之中。
一只嫩白如玉的手伸了回来,将窗户关上。
石坚笑了笑,朝着床榻走去。
他确实很累了。
翌日。
石坚摸着石依依的脑袋,郑重叮嘱。
“回去记得多听白姐姐和苏阿公阿婆的话,哥哥有时间就回去看你,好吗?”
州学的宿舍都是两人间,兄妹两人的分开是必然的。
毕竟,石坚买不起城里的房。
石依依可怜巴巴的看着石坚。
“哥哥不要侬侬了吗?”
石坚蹲下来,抱着怀中的妹妹,轻声安慰。
“等过一段时间,哥哥有钱了,就买房子,把侬侬接过来,好不好。”
“那哥哥要拉钩!”
在众人的注视下,石坚郑重伸手,和石依依拉了钩。
石依依小脸绽放出一丝笑容,扑到了石坚的身上,然后在耳边轻声开口。
“那要是白姐姐和阿公阿婆的话不一样呢?”
石坚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阿白。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石坚轻声在妹妹耳边开口。
“侬侬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以相信自己的决定。”
石依依重重点头,回到了阿白的身边。
石坚站了起来,看着苏轼。
“舍妹就劳烦先生了。”
苏轼抚须而笑,表情郑重。
“小友且去,老夫会将令妹当孙女一般抚养。”
石坚又看了一眼阿白。
“别让她喝酒了。”
“哦。”
石坚朝着阿白挥了挥手,和几名今日入学的同窗一起,走出了客栈大门。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一如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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