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闻言,一时间陷入沉吟。
倒不是不想说,而是,该怎么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
刘延寿见状,以为石坚心中犹豫,便道:
“温神医乃是行医世家,名气盛于南国。纵然石神医以秘闻相告,本官相信温神医也不会泄露分毫。”
温仁心哼了一声,一张皱巴巴老脸昂起。
“老夫温氏,乃扁鹊之后,如何能剽窃他人医术?”
苏轼也道:
“帅哥小友,人命为重啊。”
石坚一听,这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于是便开口。
“不瞒温神医,并非我不愿相告,而是怕说了,温神医不信。”
温仁心嘿的一笑,胡须再度吹起。
“老夫代代行医,石神医之言有理无理,老夫一听便知,尽管道来便是。”
石坚点了点头,道:
“其实这疫病之毒,乃是通过空气传播。”
“空气?”其他三人一脸疑惑。
石坚拿起那张防疫指南,张嘴吹了一下。
纸张顿时飘扬起来。
“风?”温仁心似乎明白了什么。
石坚点头。
“风,便是流动的空气。空气无形,但却无处不在。”
温仁心一拍大腿。
“便是风邪入体嘛,说得如此玄乎!”
石坚:“……”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按捺住心中的槽点,石坚继续开口。
“人体一呼一吸,便是将空气在肺中交换,吸入清气,呼出废气,便是呼吸。”
“若是染疫之人,肺中有疫病之毒,便会随肺呼出。”
“疫病之毒入空气后,可暂存片刻时间,此刻若是有其他人在身旁,便会吸入这染疫者的废气进入肺中,从而使疫病之毒存活,在人体内继续发展壮大。”
“所以为何需要隔离,就是因此。而且……”
马车之中,渐渐安静下来。
刘延寿、苏轼、温仁心三人听着李贞的话,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表情。
“……这便是我所知的,所有关于疫病的知识了。”
石坚话音落下,其他三人一时间都未开口。
片刻后,温仁心长出一口气,眉眼伸展开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笑老夫一生行医,自命扁鹊后人,却不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石小友,你虽非医者,但今日一番话语,却堪为老夫之师!”
说着,温仁心就要朝石坚行礼。
一拱手,咚一声却敲在刘延寿的脑袋上,将刘延寿顶上乌纱敲得东歪西扭。
“哎哎,本官的乌纱掉出去了,快停车!”
一番折腾,众人抵达温氏药房。
刚走下马车,石坚就被面前的情形震惊了。
药房之外,竟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
这些人中,有衣裳破旧之农夫,也有衣冠齐整之士子。
但无论尊卑贵贱,此刻所有人尽皆躺倒在地,面带病容。
药房中,络绎不绝有伙计走出,端着一碗碗凉茶,给这些人喝下。
苏轼看着这一幕,不由感慨。
“疫情,猛如虎也!”
石坚不由看了一眼苏轼,心中一个问题浮现。
苏过染病,苏轼也是密接,为何没有发病?
或许,是无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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