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兴庆宫内身着黄袍的李煜坐在椅子上,随手翻了翻桌案的奏折,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起身在兴庆宫内来回踱步。
“国主敬佛心善,若是不忍诛杀潘厮那等狂妄之臣,便交给我等便是,也免得惹国主心烦。”身旁的中书平章事傅宏一副谄媚之象,弓着腰要搀扶李煜坐下。
傅宏以为这李煜是因为不想翻看奏折,又加上佛门被辱才心烦意乱,坐卧不安。却不知这李煜愁的是朝堂上究竟有几人暗里亲宋,又有几人真心抗宋。
如果没有记错,历史上建隆二年也就是公元961年赵匡胤稳定朝局,手握军权之后已经在筹划灭唐,而李煜为了延缓赵匡胤的南征计划,废除唐国国号,自称江南国主又双手奉上南唐地图,人口户籍。
时间越来越近,若至七月找不到机会抗宋,真像历史上那样把地图人口双手奉上,再年年朝贡,就是拖也把南唐这点财力活活拖垮了。
李煜用奏折打发傅宏去政事堂批阅之后,便坐在椅子上等着潘佑到来。他知道历史上李煜崇佛已经到近乎变态的地步,而那傅宏为了取悦自己,从北宋接进大批僧人传道,还搜刮钱财于金陵城内兴建寺院。
但就是这么个看似听话懂事的奴才,在赵匡胤兵围金陵时带头与金陵守将皇甫继勋开城献降。给他些奏折也是为麻木他,让他放松警惕,以免察觉出来李煜坠河后有什么不对。
至于为什么魂穿到现在还是每日吃斋拜佛,一来是为了打消傅宏,孟騈等人的顾虑。这二来便是看看究竟有多少直臣能跳出来冒死直谏。
也好从这些人中笼络政权,军权,再图谋抗宋,甚至是灭宋!自己憋了这么些天,总算有个不怕死的跳出来,这才让李煜的抗宋计划有了眉目。
兴庆宫内,李煜身内魂穿而来的李响环顾四周,重重锤了下桌案。这李煜不死天理难容啊,整个一办公室整的全是琴棋书画,动不动还传女奏乐赏舞,饮酒作诗,除了吃斋拜佛。
再者就是每晚跟现在的大周后卿卿我我,完了还得去郊外涉猎游山玩水,照你这么玩,就是贞观盛世太宗皇帝那家底子也得给你玩没了啊。
不过历史上南唐究竟是不是李唐正统后人一直是个谜,但这李响可是自认为是正儿八经的李家后人,家里客厅那摆着的族谱都是有迹可循的,每逢过节家里来了客人,自己那爹一喝大了就拿着个族谱炫耀自己祖上是太宗皇帝。
“国主,潘佑已带到!”堂外传来一年轻将领的声音。神策军统领李元镇押着潘佑离李煜越来越近,但细看这李元镇押解潘佑的时候那手根本就没使上劲。
他奶奶的!这不是做样子糊弄我吗,难不成这一个禁军统领都不把我这大唐国主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就演起来了。
李响回想起在大学研究南唐历史的时候,确实有些忠臣看李煜不爽,但没想到这人都敢当着面糊弄自己。
李元镇走后,这潘佑跪着伏下身姿头抵着地一直未动,李响也似笑非笑的坐在凳子上,似乎两人都在较劲看看谁先开口。
好家伙历史上你是直臣,在我看来你分明是头倔驴,我没直接让傅侍郎把你入狱斩首,还猜不出我有什么想法吗。
过了半晌,潘佑叹了口气,还是硬气的起身直面李煜。
“今日佛前妄言,没有同党,无人煽动,皆是我一人所为,国主切莫听那傅,孟二人胡言!
若要杀我,仅赐一剑即可!”
“潘卿,你对寡人,怨气很深呐。”李煜突然站起身,手搭在潘佑的左肩。
这一搭,瞬间让潘佑不知所措,如同失了神一般。我如此谤佛辱他,未言责罚,还称我潘卿,难不成这后主,在试探朝中重臣?
李煜转身取下后方悬挂的宝剑,将剑身拔出,紧盯着潘佑。
“潘卿,寡人这剑用处有二,一为斩唐忠臣,二为驱逐宋人。
潘卿,以为寡人是为何而执剑。”
潘佑瞪大了双眼,垂下的双手突然重重握紧,下巴颤抖说不出话,直直盯着握着剑柄目光坚毅像换了一个人的李煜。
“我主...这是要...”
“不错!我欲举兵灭宋,匡复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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