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讪讪套进两只胳膊,费力将凸起的肌肉按回去。肌肉可不是好藏的东西,所以他颇费了些时间。
源稚生站在天台边缘,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那双令人敬畏的邪眼。
他的眼睛有种天生的魔力,直视他的人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威压,所以他很少正眼看人,习惯性回避对方的眼神。
当然,由于身份的缘故,敢于与他对视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
那双掺着揉碎了的黑夜的眼睛。
他攥着龙胆纹的银戒指,闭上眼睛,感受无边无际的虚空。
他对废物和自甘堕落的人素来是零容忍,原映夜是个例外。这个废物虽然自甘堕落,但是头脑与谨慎度还是有的,虽然在他看来这同样是废物的表现。
原映夜说他血统级别太低,当执法人风险太大,遇到猛鬼众成员只有等死的份。所以设置了一条保险规定——每天下午六点,如果风间琉璃联系不到他,那就说明他出事了。
针对这一点,他给出两个对策:要么张开袋子准备收尸,要么试着营救一下。
风间琉璃选择了后者,于是源稚生来到了这里。
天台风声寂寥,头顶是浩渺天空,脚下是喧闹人世。
虚空中有什么缥缈东西涌起,没入源稚生那颗流着龙血的心脏。
下一刻,他睁开眼,抬手遥遥指向远处,“那里。”
混血种的视力高于正常人,夜叉眺望一下,不费力地看到化为废墟的高楼。
“得嘞,走快点,去晚了可就找不到了,找到了也是扁扁的原映夜。”
“二次元原映夜?”乌鸦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脸上露出阴惨的笑容,“挂在墙上当壁画,每天对他上三炷香,他会保佑我们的。”
夜叉嘿嘿两声,“你好残忍,我好喜欢。”
悍马呼啸一声奔跑在路上,昂首阔步,向那处建筑工地驶去。两地相距不远,很快,他们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又很快,车辆在施工现场外停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能——”
看到从车中走出的人,施工队长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那是三个穿清一色黑衣的男人,走路生风,扬起的内衬流光溢彩。
为首那个面孔清秀,表情透着淡漠,一身长款风衣猎猎作响,手里拎着一把弧月般的长刀。
他右手边是个戴细框眼镜的白面瘦鬼,有一张比女人还白的脸,镜片下细长的眼睛阴惨惨的,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烟。
左手边是个光着膀子的肌肉猛男,眼睛瞪得像铜铃,眉毛粗得像刷漆,身材魁梧凶神恶煞,桀桀狞笑着露出同样凶神恶煞的青面纹身。
施工队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碰上道上的人了?来收保护费?可是大楼已经拆掉了啊!收保护费也收不到一个包工头头上。
“哎,你们不能再走了,前面正在施工。”他指着前面的牌子,大声喊出上面的文字,“施工重地,闲人勿入!”
他一生顺风顺水,生在大城市长在大城市,与道上的人接触甚少。在他朴素的认知里,那只是一群不识字的打手,胸大无脑不足为惧。
虽然这三个人中有两个颠覆了他的认知。
特别是为首的男人,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要不是那把刀起了点威慑作用,单看外表活脱脱是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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