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那也是你们歌唱界的事，你要是惜才，你就托关系找找呗。他不是说自己是准大学生吗？不难打听。再说，说不定两三个月后，你就能在鲁美见到他新生报道呢。”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说的是那首钢琴曲的事。”

何美娟越说越急。

说到自己专业，老人放下茶杯，正色地说：

“我没听到作品之前，我不好过多的评价什么。但是从两点就能看出这小子不适合钢琴。”

老人晃了晃自己伸出的一根食指。

“第一，他年龄太小了，以他的人生阅历，无论多天才都创作不出，你说的那种进行曲。”

随后，他摇晃的手指又伸出一根中指。

“第二，弹钢琴就是弹钢琴，还什么互动，什么用钢琴曲指挥退场？闻所未闻，这是对进行曲的亵渎！乱弹琴，瞎胡闹。”

本身见妻子如此喜欢这个人才，他不想多说那青年坏话。

可何美娟咄咄逼人，在自己专业的领域上，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他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这片神圣的净土。

何美娟见这个老顽固油盐不进，转头对着客厅喊：

“何双双，我让你给你爸找视频，你找到了没有！都一个小时了。”

何美娟夫妻给女儿取名叫何双双，因为她丈夫叫何建业，夫妻二人都姓何。

就听客厅里传来何双双的喊声：

“我就找到了一个，视频拍得特别抖，我怕我爸看得迷糊。我再找找别的。”

何建业不耐烦地，对着客厅说。

“你爸我老花眼，啥也看不清。让我听听他弹的进行曲就行，我要被你妈絮叨疯了！”

他想赶紧摆脱现状，早听完，早清净。

不一会，何双双抱着笔记本来到了书房，给二人播放起视频。

视频开始时，因为录制者在第三排，视频拍摄时被人群挤得摇摇晃晃，根本没拍到几次韩跃的脸，不光看得人很晕，背景噪声也不小。

索性，何建业闭起了眼睛，做出闭目养神状。

当鼓掌进行曲的开场刚刚响起，本不耐烦的何建业，就被这种庄严肃穆的音符一震。

他赶紧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眼视频，但发现自己看不清，又四处寻着老花镜。

何美娟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把已经准备好的老花镜递给了他，脸上挂着笑意心想：

你个老头子，这辈子都看不上我的乐曲鉴赏能力，这回看你还怎么说。

何建业与妻子相濡以沫多年，虽说有时会有些拌嘴，但一直相敬如宾。

但这回，接过何美娟递过来的老花镜，竟然没说“谢谢”，而是马上戴上眼镜，把头凑到了笔记本屏幕前。

乐曲持续着，每一次视频里的掌声，伴着他每一次的惊叹。

当听完一遍后，他用急迫的语气，命令似的要求女儿再放一遍。

何双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按照父亲要求重放。

他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他还有妻女在旁。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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