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流逝速度远大于伤口中血液的流失速度,血肉的阻力感让姜衍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体内最为原始而炽烈的欲望,那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权柄。
姜衍如同一个爆发户一般,提刀而立,眼中尽是张狂。
突然,四周的冰墙突出,八方冰刺向姜衍袭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寒冰已至眼前,杀意弥漫。姜衍猛地一惊,咫尺前的冰刺让他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彻骨的寒意消弭了他的张狂,此时他也明白了洛明若的意思,自己刚刚快入魔了。
短短两天,姜衍便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不断发生的事刺激着他的感官,满地的尸体让他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敬畏,而随意在别人血肉切出伤口让他体会到了掌控的快感,多年屈居人下的郁气在瞬间喷涌,姜衍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恶棍,一个坏种,一个极恶暴徒。
“呼!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没有我以前想象得那么高尚,或许,我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姜衍呼出一口气,瞟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李虎,随后看向洛明若,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
“要是你一天就到了这个成就还可以坚守本心,没有任何意动,我可要掀开你的脸皮看看你到底是谁了。”
洛明若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四周的冰墙消失不见,除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之外,和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姜先生好刀法!”
李明烛拍手叫好,随即看向李虎带来的人,轻声道:“李虎是一个以下犯上、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恶棍。”
那群人沉默了。突然有人举起手枪,却在瞬间被早就警戒的护卫击毙。
“李虎是一个恶棍,其罪当诛!”
有人跪下了,接下来呼声一片。
姜衍注意到一边的李明烛很是满意,甚至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出现了笑意。
是的,副城主大人治好了找了好多医生都没有办法治好的面瘫。
荒诞而又拙劣的闹剧终于结束了,姜衍和洛明若转身离开,而李明烛还在跟那些投诚之人激情演讲。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联合是必要的,虽然联合都市是一个整体,但内部早已被割据,虽然在一座城内,但也不乏战乱之地,而众所周知,第一区的掌权人一直有向下兼并的野心,那些有着名号的老爷当然不会管这些事,只会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你们的家被炮弹摧毁,看着你们家人的生命被无情摧残,就像看一场马戏表演,他们还会配上高端红酒呢!”
“所以我们应该联合第二区和第四区,向第一区反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血性!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们第三区,也能成为有名号的大区!为了家人!为了家园!为了我们的未来!”
联合都市很大,而以编号命名的区是最为落后的地区,大多都是由李明烛这种山贼土匪出身的人控制的。联合都市的实际控制者是中心的几个区,它们都是以家族名命名的,而非简单的编号。
姜衍突然有些对城主和李虎的死感到有些不值。
“是不是有很多感触?”
梅林克发来了消息。
“以前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大家会好好说话,法律可以解决九成以上的问题。那时候没有超凡之力,人的贪欲也没有被放大到如此地步,疯狂已经融进他们骨子里了,得寸进尺才是常态。这个世界病了,现在你相信了吗?”
姜衍没有回消息的欲望。
“你抛起了那枚硬币,同时也抛起了你的命运,现在是接受这个操蛋的世界的时候了。”
“别忘了帮我拿那本书。”
梅林克没有再发消息。
“我分不清对错。”姜衍轻声道。
“傻逼,脑子被门夹了?”
洛明若一把抢过手机,随即戴上了耳机,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现代人了。
“我确实是傻逼。”
姜衍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一个很喜欢反思的人,但这种反思也让他陷入了迷茫之中,或许有的时候,无脑向前就好了,时间会给出答案。
回到了房间中,清洗了一下满是血污的衣物,姜衍也渐渐平复好了心态,坐到了窗边看刀谱,洛明若则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笃!笃!笃!
这么经典的敲门声一听就是李德那个老小子,洛明若随手一挥,门开了,李德站在门口,还准备敲门。
“二位都在啊!李大人让我来告知二位晚上有庆功宴,第二区和第四区的人也会来,是一个结交朋友的好场子,姜先生以后作为第三区的二号人物,一定要到场啊!”
“我现在应该有权限进所有的藏书室了吧!”姜衍直接开口道。
“当然,这楼您哪儿都可以去!把这里当自己家都行!”
“好。”
和往常不同,李德并没有离开,而是进了屋子之后,随手关好门,看着有些谨惕的姜衍,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李德的脸开始发生变化,体态也发生了变化,最终变成了姜衍只见过一次但又比较熟悉的……梅林克。
“你的表情很精彩。”梅林克看向姜衍,满脸笑意,他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你是不是傻逼?”
“哈哈!别急,这也是今天才能变成这样的,李德当然是李德,我之前也没有见过李德,我只是在他体内放了一个小东西而已,要不然我怎么对李明烛施加影响呢?”
“好了,别忘了那本书。玩得愉快!”
“你不会自己拿?”
“我拿不到,字面意思。”
没等姜衍追问,梅林克又重新变成了李德的样子,推门而出,留下了一脸难绷的姜衍,和脸色有些凝重的洛明若。
“好难受啊!受不了了,什么时候才能打他一顿!”
姜衍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声音,门外的梅林克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慢悠悠地离开了,就像副官李德一样。
宴席设在下午,在这之前还要对大楼进行一个打扫,而在所有人的辛勤劳动下,大楼很快就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这就是超凡能力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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