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炮弹击发后,杨再兴等人都是凝神观看炮击的成果。
很遗憾,对面的金兵虽然起了一阵骚动,却大体无事。此时的炮弹杀伤力并不强大,炮弹着地后跳跃性不高,除非直接命中,否则杀伤率差了点。
明显的,这些火炮的炮弹想要准确打中大纛,还是困难了点。似乎还有很多金兵躲藏在盾车之后,霹雳火箭与火铳射击,对他们也没起什么作用。
四颗炮弹中,只有一颗立了功勋,沉重的炮弹直接集炸开了阻挡的盾牌,击杀了五名军士,杀出一条血路。
“火炮瞄准!”
太阳慢慢升高,阳光照射下来,炮营的的观测手们,手持千里镜,还有矩度,紧张估算敌人的距离。
大战关头,这些观测手可能紧张了点,又或许技能生疏了点,好半天都没有推算出大纛所在的具体位置。
若不经过测量,仅仅凭借炮手的经验,虽然也有可能命中目标,然而,这等经验无法推广,不利于火炮的大批量装备。
可若是将一套测量制度推广开来,一旦炮手熟练掌控,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炮营的战斗力!
对此,杨再兴等人,都在耐心等待,丝毫没有不悦神情。
在这时,火炮可是新鲜事物,对炮营的炮手们,不论文官武将,都保持着极大的尊敬,认为他们很神秘。便如当时百姓对文人的尊重一样,因为不普及,所以神秘。
没多久,炮营的观测手们争议一阵,终于确定下来,观测官喝道:“金贼大纛,距离七百四十步!”
立时此起彼落的声音响起:“距离七百四十步!”
“铳高六分四度!”
炮手们又使用铳规,在弧上读出炮管的仰角。
当即有负责较正的炮手,拼命转动每炮后的螺旋铁柄,调整起炮管仰度来。
“距离七百四十步,铳高六分四度,用药四斤九两。”
炮营的炮手们大声吼叫,让营中没什么地位的装填手快速装药装弹,看得一干文官武将也紧张起来。
适才那一轮试射,只证明了火炮可以正常使用,这一轮火炮能否命中目标,采用决定性的意义。
一片吼声中,各弹药手快速从弹药车中取出发射药包,一一放入炮膛之中。都是棉布整装,上面注有编号,用量多少,军士看编号随取随用。
“哗哗哗!”
棒大臂圆的装填手使用粗大的通条,将发射药包用力推入膛内,旋即使用尖利的铁锥,从火门刺入,刺破内中的药包。
待一切完毕之后,需在火门上插上用纸加火药做的引线。
这种引线不耐潮湿,必须做好防潮准备。
引线装填完毕之后,才是炮弹装填工作。
“甲字炮准备完毕!”
“乙字炮准备完毕!”
……
在炮营紧张的操作下,四门火炮相继准备完毕。
黄铜铸成的炮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他们的对面,攻城的金兵列阵旷野,天地间一片肃杀。
太平军的这番动静,无论是完颜阿骨打还是完颜宗朝都有所关注。
巨大的织金龙纛下,完颜阿骨打、完颜宗强等金国重臣肃然而立,在起身后,立着军中精锐,他们俱是一色的精盔精甲,精良的甲叶外露,皆是厚实非常。前后胸口有巨大的护心铜镜,后背上,插着耀眼的边旗。
这些战士个个高大粗壮,手上提着的,也都是沉重武器,不是重剑,就是大锤,或是长柄挑刀。身上的背的弓箭,尽是数石的强弓,数十步外,可透重甲。
他们警惕侍立着,虽披着厚实沉重的盔甲,却能保证巍然不动。
火炮之威,之前金兵曾有过描述,然而,没有人对此给予足够重视。
在金人看来,不过是一种威力较大的火器罢了。
撇开数量谈威力,显然有失偏颇。
不过,适才四门火炮的轰然一击,还是让完颜宗强心惊肉跳,他忍不住劝道:“父王,太平军的火器好像可以射到这里,咱们何不暂避锋芒?”
完颜阿骨打皱起眉头,十分不悦:“怎么,难道你还怕了方腊不成?”
“父王,为求稳妥,还是暂避一二吧”
完颜阿骨打指着涿州城,正色道:“完颜宗朝正在强攻涿州,若我此时移动大纛,他们岂不是军心动摇?”
完颜宗强还要再劝,这时,城头陡然发声。
“开炮!”
在杨再兴惊天动地的喝令声中,一個炮手猛地点燃了火炮。
“轰!轰!轰!轰!”
四声巨响接连不断。
一枚又一枚实心炮弹径自飞向了大纛所在。
有金兵见状不妙,急忙用盾牌阻挡。
然而,火炮之力岂止千斤?
下一刻,盾碎,人亡。
“大王,小心!”
完颜阿骨打只见大纛陡然断裂,接着他耳畔传来轰然炸响,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城头,杨再兴看到标志着完颜阿骨打的织龙大纛轰然倒下,当即发出兴奋的呼喊:“完颜阿骨打死了!”
“阿骨打死了!”
……
太平军竭力呼喊。
正在玩命攻城的金兵冷不丁回首一看,这时,他们陡然发现大纛确实倒下了,而大纛所在是位置一片慌乱,似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出事了。
怎么办?
难道是皇帝出事了?
完颜阿骨打在金人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眼瞧着大纛出事,一时间,金兵人心惶惶,无人再想着夺城一事。
趁着金人分心之际,早有准备的太平军当即用火铳、掌心雷逐一肃清残敌。
之前,之所以让金人攻上城头,为的就是麻痹金军,吸引其重要人物上前观战。
如今,火炮一击立功,太平军也就没了弄险的必要了!
“杀掉他们!一个不留!”
“滚木垒石、沸水!”
近战,火铳手已经没了用武之地,他们利落地后撤几步,为友军腾出空档。
这时候,牛皋统领刀盾手涌了上来,他们接过同伴的防线,往城下倒着滚烫的沸水。
“烫死他们!”
“砸,给我往死里砸!”
“这边,砍梯子,快,把梯子砍断!”
“钩镰枪呢?快,放倒梯子!”
对付金兵,城头上的太平军痛下杀手,毫无怜悯之心。
适才,金人拿乡民做肉盾的情景已经激怒了每一名太平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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