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骷髅所蕴含的信息,可远远不止身高啊。”
站在言冬身旁的楚清月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回想起了三日前,在千户所与言冬两人共处一室...不,应该说两人一骷髅共处一室的那个晚上:
...............
“而活人会撒谎,死人不会。”言冬盯着床上白骨,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你说说,它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楚清月抱起双臂,显然对言冬所说不太相信。
“呵呵,我问问它。”言冬笑着俯身在骷髅面前,仿佛真在认真地侧耳倾听。
“......”楚清月默然。
过了一会,言冬对着骷髅同情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对楚清月严肃地说道:
“骷髅兄告诉我,她生前年仅十余岁,是指挥使府的婢女,在昨天晚上惨遭血莲杀害。血莲扒下了她的脸,藏身于指挥使府中,待岳应铭到来,伺机刺杀他。”
“你真的能听到......”楚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微恼道:“休要骗我,我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快说实话,否则教法伺候!”
言冬心中暗笑。楚清月的好奇都快写在脸上了,却还是作出淡定的样子。
不过言冬也不再卖关子,从袖中掏出手套戴上,神情认真起来:“血莲挑选了一个身高和她相差无几的人动手,应该有混淆我们视听的意思。”
“不过,能从骨架上看出来的东西是很多的。”
言冬说着,指尖隔着手套触摸着眼前骨架,轻轻抚过,仿佛是在看待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言冬的手指首先停留在了骷髅的盆骨上:“女性因为有着生产的生理需求,所以骨盆全形短宽,上口呈较宽大的圆形或椭圆形。男性的骨盆就相反,整体狭小且高。”
楚清月听完言冬所说,看向骷髅的盆骨,感觉比较符合言冬口中女性盆骨的特征。
“所以,骷髅生前确实是女子。”楚清月点头道。
“正是。”
“那年龄还有婢女的身份又作何解释?”
言冬走到骷髅头边,伸手将骷髅上下牙床分开:“人的牙齿磨损程度可以反映年龄。这具骷髅磨牙的齿尖顶和边缘有轻微损耗,而咬合面中间没有什么痕迹,就大概可以推断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中间。”
“至于身份...”言冬敲了敲骷髅,发出几声闷响,“这具骷髅的骨质较为疏松,应是营养不良,钙质吸收不足导致。所以骷髅生前的身份地位是比较低下的。结合年龄来说,要么是农家女子,要么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下人。”
“看来这具骷髅果然不是血莲......那什么易容术之类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楚清月虽然不理解钙质之类的词汇,但也能听得懂言冬大概的意思。
“既然知道了骷髅生前的身份,那不妨以此倒推血莲的动机。”言冬脱掉手套,摸着下巴。
言冬表面上是在向楚清月推理分析,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整理思路。
“青莲十煞活动于江湖的巅峰时期,也就是十几年前,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十几年过去后,少说现在也是四五十岁。然而,我见过血莲,她仍然是二三十岁的少妇模样。与其说是她保养有术,我更认为是她掌握着某些易容乔装之类的技俩。”
“青莲十煞本次来到荆陵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绑架人质勒索钱财,而是为菱州战局争取喘息之机。综上所述,血莲不大可能杀害一名农家子女,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所以我认为,她是杀害了指挥使府中的婢女,然后易容成了她的样子......”
“等等,你怎么知道她是藏在指挥使府里?”楚清月察觉到了言冬口中频频出现的指挥使府一词。
“这点倒是简单。浙军驻扎荆陵,只有两个去处。一是应龙卫千户所,二是荆陵卫所。应龙卫千户所可没有婢女,所以她应该是藏在指挥使府里。”言冬笑道。
“你也说了,浙军有两个去处。她怎么确定岳应铭会前往指挥使府?”
“如果我是血莲的话,我会想办法让岳应铭不得不前往指挥使府。比如说烧掉浙军的行军帐篷。”
“......”
楚清月听完言冬的话,沉默了下来,再次看向了床上白森森的骨架。
原来,一具骷髅真的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么......
“既然如此,何不立刻去擒拿血莲?”楚清月回过神问道,“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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