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回应可以说是十分无礼了,可杜耀祖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大夏官民差距甚大,杜子康虽然在荆陵是排得上号的富豪,但对于周德这样的捕头还是得毕恭毕敬的。
其实也就杜子康平时缴的常例敬钱比较多,周德才给个面子带队前来。不然这种失窃小事,周德才懒得来。
“杜老板查的怎么样了呀。有疑犯人选了吗,有的话就让我带回衙门审一审便是。”周德端着腔调,阴阴地问道。
“本来快问的差不多了,突然出现一个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
周德顺着杜子康所指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站在柜台边对自己微微一笑——
这不是那天在酒楼里见到的疑似京里下来的言公子吗!
周德身体一颤,顿时惊慌万分。他认为言冬和那近日进驻荆陵府应龙卫千户所的岳大人岳监察使有所关系,那么断然不是他这种基层捕头能惹得起的!
应龙卫是何等角色?
大夏一朝重文轻武,武官比上文官地位天然的低下几级,可应龙卫是例外。因为应龙卫是掌直驾侍卫,巡察缉捕,与东厂齐名的权势滔天的天子亲军!
“大胆,不可对言公子无礼!”周德惊怒地斥责了杜子康一声,然后朝一个捕快吩咐了两句,那捕快点了点头就小跑了出去,不知去干什么。
接着,周德换上了谄媚的微笑走至言冬面前:“言公子,您怎么也在这......”
“什...什么?”杜子康看向眼前此景,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为什么周德对这青年如此敬重?!
话没说完,周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对着杜子康介绍道:“杜老爷,这位小哥是言冬言公子。有他在,我可不好意思继续查这案了。你想知道窃贼,找言公子指点一二,立马水落石出!”
周德这回倒不止是拍马屁,而是说实话。言冬的眼力他是知道的。
酒楼命案时,他一经验丰富的老捕头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之处,言冬却寥寥数眼就将李三的漏洞一一指出。
这也是周德认定言冬可能是京中来人的原因之一——如此少年英才,想必不是应龙卫就是东厂或者六扇门中的审案精英。
杜子康有些呆滞地将头转向言冬,只觉的浑身血液都快溢至脸上。机械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周德皱着眉盯着杜子康。这杜子康平时也不是呆傻之辈,怎么今天反应如此滞慢,看见大人物也不懂巴结?
“指点不敢当。”言冬看了眼杜子康,心中暗笑——
前些日子言冬基本上逛遍了整个荆陵城,将荆陵城的建筑格局都记在了脑中。
因此,周德从衙门到杜家酒坊大致所需的时间自己已经通过计算清晰得出。
周德那天对自己的巴结言冬也看在眼里,不然言冬才不会傻傻的来当这出头鸟。
“不过我觉得,窃贼并非贵坊小二。”
“何以见得?”杜子康已然呆滞,一旁的杜耀祖却有些心慌道。
言冬看了眼杜耀祖,走到了柜台后。柜台上放着一把被撬开的锁,显然是用来锁抽屉的,被作夜的窃贼撬开了。
言冬双手放在抽屉下,哐哐两声用力扯出抽屉,扫了扫里面剩下的钱,然后道:
“如果我是店小二,想偷坊里的钱,我要么少偷一些不被人发现,要么全偷后第一时间走人。断然不会选择偷五十两这种不是特别大,但又会让人第一时间察觉到的数额,然后第二天还照常来做工。”
“这位小哥。”言冬突然又问向为首的店小二,“这抽屉是不是有些坏了。”
“啊,是,是的。”店小二听到言冬突然问话,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急忙回复道:“这抽屉确实有些坏了,强行抽出来会被卡住,得费不少力气才能抽出来。我们一般都是先将抽屉往下拉一拉再往外抽,这样会比较顺。”
“杜老爷不知道抽屉坏了么?”言冬问向杜子康。
杜子康回过神来,本拉不下脸,不愿回答言冬,周德冷哼一声,吓得杜子康连忙躬身道:“回,回言公子......收银算账皆由小二掌管,只有他们会动抽屉,所以我......所以草民不知。”
“原来如此。”言冬笑着点点头,“诸位请看这。”
言冬指向抽屉面上的一道划痕,和其他古旧划痕比起来,这道痕迹很新,明显是最近才划出来的。
“窃贼显然不知道抽屉的问题,破开锁后强行拉抽屉,手中某硬物受力之下,在此处留下了划痕。”
言冬话音刚落,站在众人身后的杜耀祖身体一颤,然后偷摸地将手上扳指收入袖中。
这一切都被言冬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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