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三竿,毛毛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却吹起了大风。
大风将浓雾吹散,又将天的连绵白云给吹散,不消一时半刻,耀眼的太阳便重现天地,洒下白色的阳光,照在人身暖洋洋的。
不过风却是冷的,飕飕的吹在徐福贵脸,又灌到他脖子里去,让他赶紧将衣服扣紧,大声喊道:“卤味,好吃的卤味,便宜卖了便宜卖了。”
“老板,猪头肉是咋卖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徐福贵没有多想,头也不抬的回道:“一百五十铜钱一斤,怎么样,要不要来半斤尝尝味道,保管好吃。”
刚刚说完,一旁的来顺便高兴道:“王喜哥,你咋来城里了。”
戴着一顶宽边草帽,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裳,踩着草鞋的王喜眉毛往吊了吊,“怎么,这县城是你家的?我来县城还得给你说一趟?”
“不是不是。”来顺不知道咋回应。
徐福贵插嘴道:“王喜,你别开来顺的玩笑,你来县城是做啥,急不急,不急等会儿我请你去喝一盅酒,就那家。”
手指着通友茶酒馆,“这家新开的,老板娘人很不错,价格也公道。”
王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咽了下口水,摇摇头,“算了,不花这个冤枉钱,有喝酒的钱,还不如拿来买布匹。”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背背着的柴火,以及手拿的几个竹筐扫帚,“我来县城换些铜钱,把家里编的那些竹筐和扫帚全都拿来了。”
“对了,还有羊毛,今天肯定能卖不少钱。”
他黝黑的脸露出纯真的笑容。
徐福贵恍然点头,指了指摊子旁边,“那你干脆就在旁边卖,这里人多。”
王喜答应下来,将捆的整整齐齐的木柴放在地,另一旁放着竹筐,竹筐里放着扫帚和羊毛。
“福贵,你家的羊毛是不是还没剪?”王喜坐在扁担,眯着眼睛问道。
徐福贵嗯了一声,“还早,不都得四五月暖和了再剪?你今年咋这么早就给剪了。”
王喜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想让我儿子来县城读书,得把学费给凑出来,不求他能读出个啥名堂,至少能认字。”
王喜比他大两岁,儿子比凤霞大三岁,今年已经七岁了。
徐福箍竖起大拇指,“是这个理,总不能让孩子和大人一样,做一辈子的瞎子,不过学堂要的学费可不便宜。”
王喜锤了锤自己的膝盖,“咬着牙读呗,能读多少算多少。”
有客人买卤味,徐福贵赶忙去招呼,忙活一阵后,转头一看,王喜就只卖出去一把扫帚。
“王喜,你这样不行啊,你得吆喝起来,你吆喝,别人才会过来看,看了才会买,你这竹筐和扫帚编的这么好,不愁卖不出去。”
来顺附和道:“就是呀,刚刚我看好几个人都来问价格,你咋回了一句自己看着给?”
王喜苦着脸,“我不会吆喝,也不知道该定啥价钱。”
“来顺,你去帮他,教他咋做生意。”
来顺缩了缩脖子,“我也不会。”
徐福贵踹了他一脚,“狗屁不会,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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