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且现实的世界与他对峙着,任何人都不会顺从张扬,他也只能无奈,他不想要孩子,反而接连生,他不想爱人,有人爱着他,这让他不得不爱……
到达沈阳后,张猛忍不住问:“导演,《一次别离》想要表达什么?”
张扬问众人:“你们有信仰吗?”
众人想着,以前信仰红色,信仰佛教,信仰保家仙,听导演这么问,他们不禁反问自己,真的信吗?
《一次别离》是对信仰与亲情的拷问,也是张扬表达自我的电影。
他说:
“记得小时候,我妈打了我一顿,当时我想离家出走,我跑到寺庙里,有一个大和尚出来,他给了我一些水喝。”
“我当时问大和尚,佛祖这么善良,为何不保佑我不被打。”
“大和尚回答我,佛渡有缘人。”
“我问:怎么成为有缘人。”
“大和尚拿出一本《金刚经》,他说,只要学了金刚经就能成为有缘人。”
“我说:我学。”
“大和尚说:六十块钱。”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佛渡有缘人,这有缘人要有钱,当然!有些和尚做的很好,有些和尚开豪车,睡美女。
这是张扬童年经历,同时也在他心里埋下对宗教的质疑,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么张扬想问佛:这个杀人的人,还没有获得被害者的原谅,佛怎么可以先原谅?
这就像西方的宗教,被害者没原谅罪犯,上帝先原谅了。
思想丰富的人常常苦恼,张扬的回忆支离破碎,他回到东北,站在铁西区的艳粉街,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妓女,他痛苦的思想,源自于在巴黎,张扬曾经遇到老乡,她们为了生计,出国做妓女。
这是现实,也是残酷。
生活幸福的女人,不会远赴万里出卖自己肉体,就像电影寄生虫一样,底层被生活压的不堪重负,频频按着红灯,上层视而不见。
张扬拍摄《一次别离》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国家认为这是出丑,优美的景色不拍,为何要拍工人集会,为何要拍信仰已死?
作为东北人的儿子,孙子,他并没有感觉到耻辱,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
回酒店的路上,张扬告诉杜杰:“电影开始仰拍蓝天,这是天,电影结尾拍摄黑土地,镜头俯拍一颗小草,一抹阳光照在上面。”
“《一次别离》始于天空,终于土地,我们的信仰不在,我们还要活着,我的爷爷铲地时弯着腰,面朝黄土时,他也要抬头看看天空。”
“我们东北人就像小草,任凭风吹雨打,我们都要活着,在这片天与地之间,天空我们要仰望,土地是现实生活,虽然现实生活让我们绝望!”
“我,你,他,改变不了现状,我们要学会在绝望中生活下去,以天地为舞台,拍摄这部电影。”
张猛的眼角流出泪水,看到铁西区,看到艳粉街,听到巴黎的女人,痛心!
可是,又如何?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要继续,我们寻找着生活意义,当我们寻找不到时,《一次别离》表达:寻找本身就是生活的意义。
……
当他们到达火车站时,张扬想到安哲拍摄的《尤利西斯的凝视》,他讲给众人听:“安哲也擅长拍长镜头,特别是360度环绕长镜头,他把所有场景和人物都表达出来。”
“《尤利西斯的凝视》有一幕镜头,成年的导演,回到故乡的车站,在车站他遇到年轻的妈妈,上一幕还是现代,通过画外音,很快几十年前人的装扮出现,一队队士兵出现在画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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