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他扶梁帝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我就送到这里。自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梁帝大惊,他是什么意思?
“扬儿,你不管父皇了吗?”
与今晚其他时候一样,明逸仍不答他。抬腿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继续。
凌玥不再看梁帝孤独的身影,放下了帘子。
她不明白,他费劲心力孤身犯险,为什么救出来了反倒弃之不管?
明逸看出她的心思,又是微微一笑:“我是他的儿子,却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儿子。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战败后,他听信梁后谗言杀了我的生母,断了我与他本就稀薄的父子情分。我之所以救他,只是不想良心难安。”
凌玥理解,不再追问。
他又笑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会答吗?”
“会。”
言笑晏晏,如沐春风。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为什么会使不出武功?”
“那粒药丸的原因。我没有自信能制服你,但我又必须要带走你,只好使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是你放心,明晚这个时候药效就没了。”
凌玥心里轻松大半,问他:“所以我要与你待上整整一日?”
明逸微笑点头:“你若是这么说,也没有任何不妥。我们再做一日的朋友好了。”
“为什么要带我走,不仅仅为了救你父皇吧?”
“严格来说,我要你救的另有其人,只有你能医好。”
“你太高看我了,带走藜芦比我有用,风险还小,足够你全身而退。”她忍不住笑了,很想知道藜芦被劫的反应。
明逸露出看透她内心的狡黠:“你要是想看,我后日劫他一次。”
凌玥拍手说“好”,阿昀带给她的失望暂时消散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有烟雾丸,为什么最后才用,非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明逸看着她,仍是她熟悉的微笑。
“想知道若是你生死攸关,谁会毫不犹豫妥协。显然,薛天比叶昀更在意你。”
见她神色瞬间黯然,明逸又道:“但论临危不乱、看透人心,叶昀更胜一筹。”
“感情不是博弈,他太冷静了。”她喃喃着。
“什么?”
“我困了,到地方了你喊我。”
“好。”
凌玥睡醒时,马车已停了。她的身上盖着明逸的外衣,他则靠在马车一角睡着了。
“明逸。”她喊了一声。
明逸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冲她一笑:“醒了?”
“嗯。”把衣服还给他,“是这里?”
“嗯。”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看天色,应该寅时左右。
睡了一觉,凌玥的酒气散了不少,人也清醒多了。
面前是一扇破旧的门,斑驳的墙上爬着枯藤,无一不显示破败。
“好破!”
“我是海捕文书上的通缉要犯,只能藏匿于这种地方。”明逸自嘲笑道,解了毒的他气色好多了。
“通缉要犯只身潜入皇宫,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么胆大了!”
“确实不小,毕竟我还掳走了你。”
“我还要帮你救人,天理何在?”
二人说说笑笑进去,推开一扇小门后,笑渐不闻声渐悄。
“你让我救的人是秋心?”凌玥张大了嘴巴,疑惑的目光在昏迷的秋心与隐忧的明逸身上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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