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叶时景惊惧不已,再望向阿昀,少年正玩味地凝视着他。他嘴角勾着笑,叶时景读出了挑衅。
“三哥,现在不会怀疑我的来历了吧?”阿昀似笑非笑,击中了叶时景一直以来最深刻的恐慌。
他喊他“三哥”,所以他是
“阿昀是朕与皇后的儿子,大周的嫡出皇子。”皇帝清冷的声音比寒风更冷,叶时景呆若木鸡。
不知谁开了个头,众臣跪地参拜:“臣参见殿下!
一个女声清脆活泼,喊的却是“四殿下”。
群臣还未从前一轮震惊中回神,又陷入了新一轮惊愕。
“为什么是四殿下?”
“天牢里的是谁?”
“钱尚书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钱进表示很委屈,他知道阿昀是皇子也就刚才,恨恨盯着女儿:“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别再给老子惹事!”
“可阿昀表哥就是四殿下,不信您问薛将军他们!”
皇帝跟前,薛执不敢造次,亲生儿子的事还是他自己说吧。
皇帝不顾少年的抗拒,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她说的没错,阿昀是皇四子。至于叶离忧,他不是朕的儿子。”
皇帝携着阿昀进殿,直接忽略怔在原地的叶时景。
“殿下,我们进去吧。”
张乾低声提醒,半推着浑浑噩噩的他入殿。
薛执力陈阿昀之功,坦言若不是他斩草除根的决断,根本灭不了大梁,更不可能将梁帝掳来。
皇帝只道是薛执果敢,没想到是儿子的决策,欣慰之余是后怕。
“阿昀,父皇只是让你跟着薛将军历练,你却以身犯险,你可有想过万一这次有去无回?”
皇帝缓步走到他面前,幸而这一战胜了,否则他如何承受得而复失之痛?
“父皇,浮生若梦。活着肆意洒脱,死了精忠报国,何惧之有?再说每个人从出生就一步步向着死亡迈进,不过早一些与晚一些的区别而已。儿臣不怕有去无回,犯我河山,虽远必诛!儿臣只想绝了后患,想雪了父皇当年之辱,您看不是成功了吗?”
他声音铿锵,眉眼带笑,身形若松竹挺立。
与垂头丧气的叶时景站在一起,高下立现。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湿了眼眶,缓缓拍着他的肩。
上一次拍他的肩,他还是个瘦弱的臭小子,此时肩膀宽阔了许多,是大人了!
“好孩子,父皇可以放心了。去凤起殿吧,你母后在等你。”
晚宴照旧定在乐游殿,只不过群臣的在意点都集中在了阿昀身上。
“皇上那句‘父皇可以放心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有意立四殿下为太子?”
“四殿下有军功,又是嫡子,多明显的事啊!”
“可三殿下年长,又长在皇上膝下,四殿下命途多舛,才学比三殿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不是傻?立太子又不是考状元,你没听到吗,嫡子嫡子!再说命途多舛才更让皇上心疼,少年英雄、军功卓著,关键是孝顺!”
“哎,是啊。皇上当年在大梁做质子受了多少屈辱,四殿下直接帮他把仇报了!难怪凌相一直不表态,原来家里守着个皇子,真是深藏不露,可笑我们不停地改换门庭!”
凤起殿。
皇后立在殿门前翘首以盼,始终没见到她思念的身影。咳嗽声听得翠云揪心不已,可无论她怎么劝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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