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凌玥睡得很熟,连晚膳都没起来吃,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天亮。
雨仍在下,没有停的趋势。湿哒哒的天,连心情都湿哒哒的。
打了个哈欠,将衣裳紧了紧。
暮春时节,一下雨还是会觉得冷,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
不过既然来了,她得积极生活。
打开门,静静地望着淅沥沥的雨,忽然间听到了几声鸟叫。
循声望去,院中一棵树的枝丫上有个鸟窝,不过已经倾斜了,随时要掉。
她踮起脚再一瞧,里面还有几颗鸟蛋。
人的事都没理清,鸟的事就先放放吧。
刚要回屋,鸟叫声更急迫了,那个倾斜的鸟窝竟然从直直掉了下来。
凌玥一惊,想也不想就飞身而去,稳稳地接住了那个鸟窝,又稳稳地落地了。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穿书还能将之前的技能给带来?
她之前穿过一次书,不过那一辈子全用来学医学武了,终其一生平平淡淡,连个桃花的芽都没发。
这次倒好,除了一朵让她悲催一生的烂桃花,什么都没有。
她还想再试试,别是个乌龙,到用的时候不灵就悲剧了。
她将鸟窝放在檐下,取下一支钗,瞄准远处的一棵树。
果不其然,钗直直地插在了她的预期位置。
凌玥喜了,她觉得未来光明了不少。接下来,就是要笼络那个可怜的小太子了。
正巧清音端着水来给她洗漱。
“风荷园有没有什么消息?”
清音回忆了下,答道:“没什么特别的。陈姨娘他们与老爷一起用了早膳,因为小姐病着,就没喊您。”
“哦。阿昀呢?”
“好像被陈姨娘罚跪了。”
罚跪?
凌玥诧异道:“他又犯了什么事?”
问了之后觉得白问。陈姨娘刁难阿昀已成习惯,与犯没犯事没有一点关系。
清音道:“还不是昨日大雨中撞了小姐,陈姨娘心疼您,所以让他从昨日跪到现在。”
凌玥这才知道原来昨晚雨中撞到的人是他。
这么巧吗?
昨日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陈姨娘居然打着心疼她的旗号!
凌玥只觉得有些站不住,小心肝都颤了。
叶昀长久被欺压,心理估计早扭曲了,必定将她的恶行又记上了一笔。
此时红果到了门前,头发湿漉漉的。她将伞随便甩了甩放到一旁,上气不接下气。
清音皱眉:“瞧你冒冒失失的样子。”
红果吐了吐舌头,转向凌玥:“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那小瘸子,就阿昀,似乎快不行了!刚才奴婢去找秀乔要个花样子,正巧看见阿昀一头栽在地上。然后陈姨娘让人甩了他两巴掌,他就跪直了。没多久,又倒了,然后又是两巴掌,太可怕了!”
凌玥听着都害怕,拿了把伞与她们一同往风荷园跑去。
雨似乎更大了些,打在跪着的少年身上。他眉眼低垂,眼神空洞,身子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一般。
却没倒。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脸上,显得瘦削的脸愈发苍白。他的手紧紧攥着膝盖,仿佛只有这种姿势能撑着他。
他嘴唇白得吓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强撑精神,不敢再倒下,也不敢求饶。因为这两样都会让他受更多的苦。
他的胳膊上、背上、腿上全是伤,新伤复旧伤,层层叠叠。这一切都让他越发麻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凌玥倒吸一口冷气,撑着伞走到阿昀面前。
他依旧失神地跪着,这把伞对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陈姨娘的儿子、凌玥的庶弟凌风看她来了,飞快地跑了过来,惹得小丫鬟急忙奔过来给他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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