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恩最后在信中提到了为何会匆匆出征的原因,理由和海瑶预想的出入不大。这边眼瞧着太子被贬,骆弘信等人被砍了头,两府内其余人也都被流放,那边算着时间,秋猎刺杀未能成功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到了蛮人的耳朵里。
许是心虚的怕被大昌国找上门,最后蛮子们干脆来了个先发制人,以那些秋猎上死了的族人为借口,连夜对边境小城出了兵。
皇帝一接到城守派人百里加急送回的求救,在处理完太子等人后,就亲自送路承恩等诸多将士上了马。
不过有一件事春喜倒是说对了,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多久,因为皇帝的意思是,此次势必要将那些蛮子打服。要么以后每年都乖乖给大昌国进贡成为附属国,那么就彻底将那片广袤的土地划入大昌国的版图之中。
看着最末尾对方的那句‘若吴大小姐何时想要解除婚约,只需来信告知,路某愿意效劳’,像是在力证自己定会遵守之前的承诺。
笔下写着答应解除婚约,手上却拿走了那条腰带,海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然没有忽略手中最后这张宣纸的细节,将其翻转了过来,果真在后面发现了另外一行小字。
瞧着墨水的深浅和字体的凌乱程度,那些字应该是后加上去的。
“因此番离京突然,便借用小姐所绣的狼牙腰带用作护身,路某敬上。”
海瑶不轻不重的轻啐了一口,那条狼牙花样的腰带本就是想要作为谢礼送予路承恩的,对方定是已经瞧出来了,还偏留下这句话来打趣。
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她复又低头将背面的那一行小字看了两遍,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那封信尽数点燃烧了個干净。
随着太子一脉势力的彻底崩塌,再加上与路承恩婚期的无限推迟,海瑶终于能够恢复了原本逍遥的日子。
每天不是在府中招猫逗狗,就是出去如香坊看一看账本及周围几个城开分店的进展情况,过的平静而又充实。
这期间吴府内还不轻不重的闹了一回,当宋氏与吴修才得知司马府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牵连着自己女儿也要随着众人一起流放的时候,便拉着老太太一起闹到了青松院。
任赵氏怎么解释,这两口子都不依不饶的,甚至连由吴府出面让司马府的将吴谨珍休回来这种昏招都想得出。
那司马三公子早就在吴修远的眼皮子底下被砍了头,难不成还要把人从阎王爷手里边抢回来不成?
宋氏见求情不成,便开始威胁,说什么要去官衙敲鼓,状告吴修远这当朝三品大学士德行有失,直将赵氏气的偏头疼,当天下午就躺在榻上起不来身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海瑶也是懒得和这家人客气,干脆直接找到了在外学馆的吴子添,细声细气的把其中的厉害关系摆了出来。
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领罪的,吴谨珍早已嫁做人妇,再加上路承恩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这才没让天子震怒波及到吴府,但宋氏和吴修才再继续这么闹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吴府倒是不算怕,大伯父早就同父亲分了家,说白了还不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再加上父亲的忠心圣上一向看在眼里,是是非非天子自然心中有着一杆秤的。可你们就未必了,一起被流放什么的都是轻的,添堂兄可是注定会失了将来做官的可能呀!”
吴子添闻言顿时慌了神,连忙跑回了吴府,同夫妻两个叫嚷了起来,好一出狗咬狗一嘴毛。
最终宋氏和吴修才到底还是顾忌着儿子的前程,不敢再提及救出吴谨珍这件事,哭天抹泪的离开了京城,回饶城老家去了。
春去秋来,边境与蛮子的那场仗依旧打的火热,只是偶尔会有关于路将军的捷报传回京中。
这天,春喜照常满脸喜意的从外面回了琉璃院,冲进主屋找到海瑶复述着最新听到的消息:“姑娘,听说路将军又深入了蛮国好几十里地哩!我要是那群蛮子的首领,定就此俯首称臣。”
毕竟成为附属国总比被彻底吞噬体面的多了。
彼时海瑶正在窗边的短榻上姿态放松的读着路承恩从边境发回来的信,听到春喜的叽叽喳喳,不由得抿唇浅笑了起来。
算起来也有年余的时间了,男人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给她写着信,信件许是对方能够想到的最为直白的试探方法了,光是看到宣纸上的那些字,她就能想象的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坐在营帐里,本是握刀舞剑的手,小心翼翼的捏起毛笔的模样。
信中所写的多是一些路承恩在蛮国境内遇到、看到、听到的新鲜事,夹杂着费尽心思藏匿在其中的日常,每每注意到这些小心思,海瑶都会忍俊不禁。
有时候与信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些只有在边境和蛮国才能找到的新奇物件儿。
从接到第一封信开始,之后的每一封她都会给出回信,就在这一来一往之中,二人皆很有默契的再未提起过解除婚约这件事。都是聪慧之人,如此也算是隐晦的互通了心意。
相比于春喜每日里所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海瑶所知的甚至要更精准一些,比如不出两月,路承恩定会带着将士们凯旋。
“咦?姑娘你在笑什么?”春喜都说完半晌了,才惊觉自家小姐嘴角翘起的弧度令人难以忽视。
“嗯?”海瑶回过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如香坊这个月的收成,比上个月又多了两层。”
“哇!姑娘真厉害!”小姑娘佩服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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