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何人?”
“他!”王锦年得意一指。
众人的目光尽皆落于李伯禽身上。
李伯禽抚袖立身,站得很直,是的,他什么都没犯,当然要站得很直。
“大人,试问报假案冤枉他人有什么罪过?”李伯禽面不改色道。
李常希眉头一皱,直接道:“笞、杖、徒、流、死,轻则杖,重则徒。”
李伯禽目光看向王锦年,逐字逐句道:“那我今日要报案,状告他!”
“我?”王锦年愣了,我才是报案人好吧?
不仅是王锦年愣了,众多百姓也是怔愣当场,第一次见到有两个人互相状告的,以往可没有过这种情况。
刘保也愣了,怎地到了县府这人还这么嚣张?
徐主簿笑了,满脸坐等吃瓜看好戏的神情。
李常希咳嗽数声,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奇葩事,沉默一会儿,终于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淡然,他沉声道:“好了,既然你们都要状告对方,那本官就亲自审定此事。”
公堂之上。
众多官差分立两侧。
李常希高高坐于堂上。
至于堂下,则是沉默的李伯禽和面目愠色的王锦年。
“王锦年,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李常希看向王锦年,很显然,他认识这人,毕竟他爹可没少给他送东西,目光中甚至还含着一丝袒护。
王锦年不敢笑得肆意,不过满脸的得意是掩盖不住的。
“此告有二。其一,李伯禽昨日无故打伤小民之手,以至于小民之手到现在都毫无感觉,可以说直接被弄废了。其二,小民状告李伯禽及其妹妹,他们二人不属于魏州人士,却堂而皇之的在此居住下来,甚至不屑于官府,没有办理牙牌,我甚至怀疑,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抢了别人房舍从而获取的。”王锦年一边说着,还不忘摆动手臂,以求明证。
李常希眉头微挑,有一抹讶异充斥眼眸。
“若你所言属实,那你状告之人定是十恶不赦之人,其罪当处以流刑。”
李常希大喝一声,判木击于木案之上,啪地一声响:“大胆李伯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伯禽摇了摇头,没有因这一声冷喝而有丝毫怯色,看向李常希,他问道:“大人,我确实有话要说,您认识包拯么?”
李常希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此人是谁?从未听过。”
众人纷纷看向李伯禽,他们一样没听过这个人。
李伯禽当然知道他们没听过,毕竟包拯可是宋朝人。
“青天在上,黄土为下,大人,您的这双眼睛,因为看不见头上青天,从而看不见那事实,是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您的这双耳朵,因为听不见杜鹃啼哭,从而听不见那善语。而包拯呢,他是一个有着明目慧耳的人,因而明辨是非,区分善恶。”
“大胆,你是在说我不分善恶,不辩是非?”李常希怒极。
李伯禽摇了摇头:“非也,此处没有杜鹃啼哭,又因为头顶为巨梁青瓦,看不到青天更是正常不过,但是,我能让大人您看到这些,听到这些。”
李常希依旧怒气未消,心里记恨上了李伯禽,说我没有明目,说我没有慧耳?找死!
他冷笑一声,道:“继续说!”
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人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李伯禽絮絮道来:“说我无故打伤他手臂,实则是荒谬之语。我的小妹被他要强行作为贴身丫头,我这当哥哥的如何忍心?换做大人,会忍心让自己小妹做不愿意的事情被人欺凌么?我不过反抗一二,才因此打伤其手臂,哪有无故之说。”
“再有,我阿爹阿娘虽不属于魏州人士,但是数年前阿爹阿娘带着我和小妹来此地投亲,也是得了那亲戚俞允,在落阳镇住下十八年之久,已是正正经经的魏州人士,如何算得了流民?唐律并没有明文规定这是流民吧!”
李伯禽说得条理有序,字字珠玑。
王锦年嘴边得意的笑半起半落,心里着急万分,好你个李伯禽,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大人,此人满嘴胡言,不可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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