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寿光衙门。
“吴大人,三日之期已到,今日若是再无法破案,我将亲自修书一分,发给袁大人,届时别说你这小小乌纱帽不保,恐怕整个寿光知县府都要一起遭殃。”
大厅中,周皮一身黑袍,面带厉色,左右两侧跟着两名带刀护卫,人高马大,太阳穴隆隆鼓起,看起来是练家子好手。
吴长庸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随后慢条斯理说道:
“周大人请放心,此案目前我们已经掌握部分线索,请再宽限数日,必定找出真相,还死者家属一个公道,给行使大人一个交代。”
如今行使咄咄逼人,自己只好将全部希望压在侄儿身上,倘若能够破案,自然皆大欢喜;倘若不能断案,自己就算是拼尽身家性命,拼了这身官服不要,乌纱帽不要,甚至人头落地,都要保他周全。
冥顽不化的老东西,周皮内心暗自骂道,不过面上仍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留下一句话:
“再宽限你一日时间,若是无法破案,后果自负。”
说完后拂袖离去,走出衙门,来到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回过头问道:
“袁大人来信说,近几日寿光似乎有大事发生,他那边处理完与曹贼的战事后,就会亲自赶来。你们要仔细盯好了,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是。”
二人异口同声回应。
左侧那位带刀护卫忽然悠悠开口道:
“大人,属下今日看到了几个异乡人来此,其中似乎有【四象门】、【天玄宗】的弟子,具体还不敢断定。”
周皮听后顿住脚步,手托着下巴,微微沉吟:
“有意思,这些宗门都跑来,看来寿光这次要发生的事情无法想象。”
“对了,吴长庸派出去的那个姓李的巡检,当真能够抓到凶手?全身无伤口,精血抽取,这恐怕并非人类为之。”
右侧那人立刻回答:
“回大人,那位巡检子承父业,颇受知县照顾,据说是一位连鸡都不敢杀的捕快。今日带人去了徐府、醉梦楼,晚上似乎秘密前往漓河,其他情况不明。”
“一有动静,立马回报。”
“是!”
......
寿光城北,漓河。
已经是深夜时分,一阵阵凄凉的阴风吹来,让人不寒而栗,一位巡检司的捕快,站在风中凌乱,不断朝着手心哈气,并用力搓起来。
“你说头儿这守株待兔有没有用啊?”
“这四周踏马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凶手真的会在这里?”
“大半夜的,真遭罪哪,真羡慕狗蛋那几个家伙,徐家好酒好肉招待,还有丫鬟伺候,一个看对眼,说不定还能侍寝,那简直就是爽飞了啊。”
“这么冷的天,半夜谁不是搂着婆娘睡觉,就我们这巡检司最苦逼,一个月一两俸禄,玩什么命啊?”
这捕快絮絮叨叨半天,发现旁边的同伴似乎并不理会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连忙转过身,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同伴脸色惨白,全身僵硬,随后怦然一声倒在地上,眼睛睁大,全身精血被吸取一空。
“来人啊,鬼啊!”
一声尖叫,刺破夜空,在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李慕白带着几人飞快跑过来,稍稍查看伤势,便摇摇头:
“精血全无,没救了。”
“戒备,进入战斗状态!”
李慕白锵然一声拔出长刀,双手握住刀柄,望着平静的湖面,双眼露出警惕的神色。
身后几位捕快,虽然内心惊惧不已,但是依然鼓起勇气,拔出绣春刀,站成一排,死死盯着湖面,那里十分平静,似乎啥都没有发生。
皎月当空照,夜风徐徐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远方传来夜枭的怪叫,稀稀落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几乎是屏住呼吸,十几名捕快,紧紧捏着刀柄,额头上冷汗涔涔,不停流下,将衣衫打湿,仍旧死死盯着湖面,不敢眨眼,尽管眼睛已经十分干涩。
阴冷的风,从袖口灌入身体中,刺骨的冰凉。
平静!
李慕白松了松刀柄,然后紧紧握住,短暂的平静,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所以他不敢丝毫松懈,今夜就是离真凶最接近的一次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错过,一定要破案,帮助世叔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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