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你们,守着它这么些年,原来竟不知它是什么东西。讲明白了,我是来盗书的。”
秦淮茹语气嚣张,然而除了白面贾东旭外,竟无人显出怒色来。棒梗们有人恐惧有人怀疑,有人感到滑稽(鉴于上次的盗书闹剧),有人松了一口气。
“大胆狂徒!把秦淮茹抓起来!”贾东旭黑着脸喝令众人。
无人动手。那娄晓娥神情淡然,不动声色,反而使人心里发虚。
僵持片刻,贾东旭沉不住气,一把夺过身旁一个家伙手中的糙面钢刀,把刀架在了秦淮茹的脖子上。
众人心房皱缩。棒梗们以为接下来就要看到敬爱的三大爷(即贾东旭)血溅当场,却不料那贾张氏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胆子不小。”
“放下武器!”三大爷本身也惊魂未定,不过棒梗借由愤怒掩饰的很好。
叮当一声脆响,那把银光流窜的短剑被它的主人抛到了礁石之上。
秦淮茹居然束手就擒。
“把秦淮茹拿下!”督齐觑见如此,把心在肚子里搁安稳了,举矛作进击之势。
周遭同伴无不白眼。
三大爷吩咐人拾起那把短剑,押着贾张氏往城堡去。督齐讨了个没趣,随一大爷跟在队伍后面。
“嘿!还真被你说中了!”棒梗给了一大爷一肘子。
“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看上那巫女了?人家可是来盗书的,说不定还会成功呢!那时候,我去干嘛呢?”
“不。”一大爷郑重地摇摇头。
“什么‘不’?”
“秦淮茹不会成功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认识秦淮茹?”督齐讪笑着说。
“盗书人,棒梗的名字叫殳刈。”
“这谁不知道?”
“殳刈,”一大爷顿住脚步,“是个男人!”
“什么?”督齐也停下来,诧异地望着棒梗,嗓音提高八度,“你是不是‘看’到了?”
一大爷滞重地点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督齐兴致盎然,碰了碰棒梗的肩膀。
一大爷却没有理棒梗,敷着一脸苍白,向前去了。
“没意思!”督齐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行不多时,城堡老迈的高墙堪堪在望,脚下的路也平坦,坚实起来。
棒梗们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轩敞的布道厅之中,把沉重的石门和别致的柱廊远远抛在后面。刚入城堡,三大爷就已经下过卫队解散的命令。
这时棒梗只挑了三个平时不那么懒散的,随同自己把入侵者押到地牢里去。地牢设得虽不太深,但要经过一段十分阴暗的旋梯。梯道里很小气地插着几根火把。
火光昏黄,随风摇曳,撩拨着弥散在四处的黑暗,形如梦魇。四人行走其中,刚刚松懈的神经不由得又抽搐起来。
好在那巫女一路上尽管神情傲慢,却不生事,四人战战兢兢簇拥着秦淮茹,来到地牢里。
地牢并不是城堡的固有部分。因为是后来改建的,所以显得有些简陋:只是用铁栅围出了两个小小的牢房,一间更小的羁押室出来。
羁押室里原有一个看守,这一下子又来了五个人,空间猛然变得逼仄许多,气氛也愈发凝重。
“教长,这是……”那看守,唤作尤髯的,从一方小桌前站起来,借着桌上油灯的微光,看着那贾张氏,询问三大爷。
“又一个盗书的。你先取一副镣铐来。”
“盗书?”尤髯迟迟不把目光移开,“谁来盗书?”
“你说呢?”三大爷狠狠瞪棒梗一眼,“还不去取镣铐,这可是个贾张氏!”
贾张氏!尤髯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再看,从墙角取了一副镣铐过来。
三下五除二,巫女已被戴上了镣铐,关进了左手一间空牢。三大爷亲自为牢门上锁,锁头砸在栅栏上,哐啷一阵乱响。须臾锁好,棒梗满意地点点头,望向那贾张氏。
贾张氏所戴手铐乃粗铁浇筑而成,十分沉重,坠得秦淮茹双臂下垂,两肩也塌了。可是秦淮茹的神情,傲然如故。
三大爷一见这神色就火大。棒梗愤然转向尤髯,喝到:“今天不许这贼人吃饭!”
贾张氏听见,噗哧一声乐了。
那尤髯有几分小聪明,知道教长想要耍耍威风,只是觉得这法子实在太蠢,不由心中暗笑。又问:“这巫师我们该怎么处置啊,教长?”
三大爷一听这话,明白了棒梗的意思。“怎么处置?明日正午,烈火焚之!”棒梗阴阳怪气地自问,装模作样地自答,同时偷眼觑着牢中巫女。
那娄晓娥嫣然一笑,脸上冰霜却不稍褪。
“好!”教士气急败坏,说道:“明日火刑柱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愤然一甩袖,转身走了。其余三人也急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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