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知府到底还是来了,却不见贾琼,而是与贾环一起去看争花魁,派了一位清客来与贾琼谈。
这清客年近六旬了,拄一根拐杖自称姓甄,让贾琼警惕起来。
甄家还有给别人做清客的人?怕不是衡阳知府幕后人出面了吧。
“敢问老先生台甫。”
老丈自顾自的坐下,还是那座三层的竹楼,把拐杖放在一旁,回了一句:“老朽甄费,不是金陵甄家的本家,小友不必介怀。”
“您是本家更好,贵我两家乃是世交,小子虽不知该怎生排辈,但长者为尊,称您一声甄老丈,您看如何?”
老丈便有爷爷的意思,贾琼先把自己位置放低下来,以便过会讨价还价时,能撒泼耍赖。
甄老丈不置可否,盘膝做好后,示意贾琼斟茶,捧起茶碗来慢悠悠的说道:“既是世交,便该理应相互照应。”
贾琼诶了一声:“极是,哪怕照应不到,也不能背后捅刀。”
第一回合交锋完毕,老丈与贾琼各捧着茶杯饮餟。
一个说你少要点,一个说不可能,只能另开一个话题慢慢聊了。
贾琼不急,只等老丈开口。
老丈三口茶过后才放下了杯子,缕缕胡须问贾琼:“可知衡阳是谁家的产业么?”
贾琼直摇头:“小子年轻,又是第一次出门,真不知道甄家在这里也有产业,恕罪。”
“不是甄家。”
“那,愿闻其详。”
老丈眼眉一抖:“是永昌公主的封地。”
哟,贾琼真有些吃惊,他如今也是知道些天家秘史之人,可要说封地,连如今唯一的亲王忠顺亲王都没有,哪来这么一位永昌公主不说,居然还有封地?
老丈双眼低垂,盯着茶水观色,轻声轻语的说起来这位永昌公主的事。
“这位公主,是太上皇最小的妹妹,其母乃是刚刚国丧的那甄老太妃。”
贾琼哦了一声,佩服邵武帝老当益壮。
谁知老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哼,她是太上皇的亲女儿。所以封她永昌名号,并赐食邑。”
这是我能听的么?
贾琼有些心惊胆战。
老丈叹口气:“都说儿子偷爹不算偷,老太妃进宫时,本就年幼,她是甄家的投名状,谁让甄家是南明朝的国戚呢,为了不为邵武帝所忌,不得已,只好进献了这个女孩儿。”
贾琼心思转念间,想起贾元春来,她也是如此,前面上了太子船的贾家,在太子失势后,连忙将十二岁的她送进宫里做女官,一直熬到了正元帝登基,才给了她一个凤藻宫尚书的名,算是安抚贾家。
老丈抬头看着贾琼:“懂了?当今明着喊姑姑,暗着称姐姐的永昌公主是这块地的主人,你还想要多少?”
轮到贾琼低头了,想了又想,忽地抬起头问老丈:“甄家还是要站前太子那一方?”
“与你有关?”
“当然!我也是贾家人,不瞒您说,贾家宁府如今我说了算。甄家要是只与荣府老诰命往来,而不理我宁府的话,那也休怪我宁府另寻靠山了。贾家族长如今就在南安王爷帐下,这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这叫心里战、信息差。
贾琼在赌自己搅翻宁国府,贾珍发配南洋的事,并没有多传。
可惜,老丈吹了一口茶告诉贾琼:“贾珍是自衡阳去的广西。”
贾琼叹口气:“如此啊!”
谋划杀自己之人,必是贾珍了。
“那么便公事公办吧。”贾琼不想绕圈子了,他唯一能护住自己的人脉远在京城皇宫,现今之计,赶紧回到金陵,联系密谍司在金陵的人手,把贾珍尚能调动兵卒的事报上去,既然自己没死,这次贾珍必死。
老丈却笑了,这也是他进了竹楼第一次的笑:“小后生,莫急,莫急吗。老朽只是告诉你些隐情,省的你胡闹到不可收拾,那时谁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哦?公主可有垂青之意?”
老丈哼了一声:“你倒是个攀龙附凤之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还不是他家的臣子了,忠君小子还是做得到的。”
“不多你一个忠君之辈,公主遣老朽来是想问问你,杀贾珍是你动手,还是别人来?”
“老丈说笑了,那是我的堂兄!”
老丈啊了一声:“啊呀,可这是圣上之意呀,你不是要忠君的么。”
“小子从未听闻圣上有此意。”
“那我告诉你,中秋夜,圣上赐给贾家老诰命四道菜,菜里明着说了一句话,除族灭珍。”
贾琼站起身朝天上拱拱手:“吾皇圣明!但小子下不得手。”
第二回合又告终。
老丈掀了底牌,确实是贾珍派的人去杀你,但公主不高兴了,问问你要不要去杀了贾珍给公主出口气,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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