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时的来人,纸钱铺子的老板,爆竹铺子的老板,白事行的老板等等。
扛棺材得要人吧,拿纸人纸马的得要人吧,洒纸钱的得要人吧,寻常百姓雇不起人的,还得请请街坊四邻给搭把手,堂堂国公府家,不得请个大几百号人操办都丢份。
有的一比啊,贾秦氏办丧时,头里的队伍都到城门口了,队尾还没出府呢,贾琮与贾环这哥俩又不傻,只是没机会学罢了。
有了机会不把握住,他俩活该一辈子受穷。
看着桌子上比菜盘子还多的孝敬,贾环叹了口气:“琮哥,我算是活明白了。这人啊,就得跟对了人!”
贾琮深有同感:“老三,以后多走动六哥那里吧。跟着他,心里踏实。你我在府里可有过今天的风光?你瞧我二哥那两口子,嘴都要笑歪了,好家伙,族库啊,那得拿走多少!”
“放屁!”贾环一拍桌子:“我环老三把话放这儿!他们两口子准保不敢动一个大子!”
“那他俩那么开心做什么?”
贾环斜了贾琮一眼:“哥哥诶,你就是见识短。”
“我啐你一脸!怎么跟哥哥说话呢,头发长见识短的是娘们。”
贾环滋喽一口酒,拿着空酒杯乱晃荡:“您还别不服,查库查库,最要紧的是什么?”
“什么?”
“补亏空!”
贾琮愣了半晌,猛地一拍桌子:“这才是大头啊!贾老六不地道,怎么给了那两口子!”
贾环切了一声:“你去管贾珍父子要?”
“我要不来。”
“还是的呀,你又要不来,你还不让能要来的去要,里外都是你了,你当家啊?要不,你也跑一趟皇陵去见见娘娘和老太太。”
贾琮一撇嘴:“我没那本事,也没那胆子。还是安安生生挣我这份钱吧!没人来了吧?分账,家走,这一晚就甭打算着睡了。”
二人擦擦油嘴,二一添作五分了账,出门上车回家。
好家伙,宁荣街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宁国府的中门一开,街坊四邻乃至各府各家都知道了信,贾敬明儿就要回乡了。
觉得不可思议么,那中门除了喜和丧,也只有圣旨进府时能开。如今只在办丧事中,忽然中门洞开,不是棺材出门还能是什么?
搁在贾秦氏出殡时,各家各府要在出殡的路口搭路祭的棚子,轮到贾敬是不这么大办了,但挂着各家各府名号的挽联和旗幡都要连夜给送过去,堆满了府门两侧。
整个宁荣一条街上,买卖全关了,拿白布封了一条街,也不白关张,丧事过了后,你家门面有多宽,把那白布一撕,送了。
布匹等同银子,硬通货。
冯天寿亲自带着九门提督的兵守在路口,看一眼骂一句的吃着贾琼送来的菜。
他骂他的,贾琼没空陪他,躲在王熙凤的小院里,与王熙凤窃窃私语呢。
“琏二哥要跟着回金陵?”贾琼怎么也看不出贾琏有这么的纯孝。
“我也是纳闷呢,你说他不赶回皇陵陪着老太太老爷去,去哪门子的金陵啊?”
二人百思不解,尤氏慌里慌张的找过来:“好兄弟,好妹妹,我不想走。”
王熙凤直头疼:“嫂子,你是儿媳,你不想走也不行。”
尤氏期期艾艾:“我还没收拾好呢。”
贾琼和王熙凤都明白了,这位的钱没收拾好,着急忙慌的走了,半路上要是被贾珍发觉,那可什么也剩不下。
王熙凤一拍胸脯,贾琼转过脸去,听她许诺:“先放我这儿,等你要用了,一封书信来就行。”
尤氏不搭茬,这种拿肉包子打狗的事,她可不愿做。
“我晚些时候再走,六弟,你给我想个法子。”
贾琼无奈:“总得有家眷披麻戴孝的上船啊!”
“我那两个妹子顶我的名,她们能去。”
嗯?
贾琼一咧嘴,看看尤氏,又看看王熙凤,心里算是知道了贾琏为什么要跟着去金陵。
携美同行啊,把棺材往船舱底一扔,楼船之上欢声笑语如喜丧一般,夜夜欢歌好日子。
啧啧啧!
该来的总要来,自己改了大局却改不了情愫。
琢磨了片刻后,跟尤氏说道:“给您报的时疫那张条子还在吧。”
“在呢在呢!”
“赶紧拿条子去大理寺备案,就说病好了在去丁忧。”
“能行么?”
王熙凤呵了一声:“给足了银子,没什么不行的。”
尤氏着急忙慌的又走了。
王熙凤把一张房契给了贾琼:“两清!贾老六,从今往后,嫂子拿你当兄弟,你可别不识嫂子的好人心。”
贾琼心下不忍了,怎么看王熙凤,怎么觉得她碧绿碧绿的犹如翡翠。
“内个...嫂子。”
“嗯?”
“您要是得空,去看看尤嫂子那两个妹子去吧。”
“也是。”王熙凤心情好,人也好说话:“倒是该去谢谢她们,总得给尤嫂子一个面子。”
谢谢她们?
贾琼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嘱咐这位二嫂子晚上多吃些绿叶的菜,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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