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名就是点名,贾琼打算给宁荣两府中打卡守灵。
翻名册时,故意问了一句:“还有谁未到?”
赖兴立即回道:“西府中宝二爷、琏二奶奶与林姑娘未到,并有话带到。”
再要张嘴,贾琼又一次堵住了话头:“等会再说,我先叫人。贾?、贾环、贾蔷、贾芸,出来。”
这四人彼此看看,贾芸当先动身,其余人跟着出了灵堂。
贾琼毫不客气:“有哥哥也有兄弟,更有侄子们,我也不多废话了,拿出你们给蓉儿媳妇办丧的劲来,好好过这一场白事。其中辛苦珍大哥看不见,他也要领情,要是薄了自家人,他有损阴鹜,听见了么。”
赖氏兄弟和贾家四人赶紧低头称是。
贾琼开始分派:“?三哥管来客三餐,有不对之处,找赖升管家责问。”
贾?本来不乐意呢,一听要自己管餐食事,眼神忽的热烈起来问道:“是单管一日么?”
“七七四十九天呢,别累着了。”
贾?赶紧拱手:“不累不累,为了敬大伯之事,哪能称累。”
赖升插话:“这些由老奴做主就好。”
贾琼一句话撅回去了他:“您不姓贾,放着这些哥哥兄弟侄子们不用,不是个孝。”
贾?和贾芸含笑称是。
贾琼看看贾环,贾环也歪着脑袋看贾琼。
“环兄弟多大了?”
“我?十三了!怎么着?”
“胆子大吗?”
“不小!”
“行,你管放炮,不够的就去买,没钱找赖升支银子。”
“他要不给呢?”
贾琼骂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傻?不给就不放炮,让赖管家自己喊去。”
“诶!”贾环大喜:“放心吧六哥,我一准办好这差!”
贾琼一笑,继续喊人:“蔷儿、芸儿,你俩收礼记账代管茶水香烛,错了少了自己赔。”
“谨遵六叔之意。”
屋内屋外肃然安静,历来红白之事都大有受益,贾琼出手就是利益均沾,因为挑起宁荣两府不睦的最佳手段,就是权益纷争,至于赖管家之流,不是贾琼看不起他,而是真看不起他。
傅试曾经言道,奴大欺主不是没有,但这是重罪,但有一诉,必胜!
这不废话么,官绅也好,勋贵也罢,都是站在高处之人,不报团压迫下层之人,难道还要帮他们反了自己?
赖升要是现在敢闹,贾琼就敢冲进灵堂掀了贾敬的棺材板!
傅试不算什么,但他背后站的是朝廷乃至圣上,贾琼又不打算复兴什么贾家,自然无所顾忌,手腕也自然刚猛。
至于旁人感受,贾琼巴不得他们闹起来呢,闹丧闹丧,不闹怎么大丧。
故意等了一会赖升,见他脸色红白交替了好一阵,终是忍不下来,向贾琼拱手言道:“既如此,老奴告个病假吧。”
“不许!”想跑没门,贾琼一指贾敬的棺材:“你去灵前告假,逝者允了,我就答应。”
“真要老奴死在琼哥的面前吗?”赖升喊了起来。
“这行,当你殉葬了。来人,去赖家支银子买一口棺材来,赖管家要全主仆之意,大孝!”
赖兴看贾琼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意,一把拉住兄弟的手,拽他跪下求饶:“赖氏兄弟谨遵孝子之意,尽心办差,再无二心。”
贾琼呵呵两声,任由他俩跪着,继续喊人:“贾璜、贾珖、贾琮、贾芹、贾蘭出来。”
大的大,小的小,哩哩啦啦站出来期盼的看着贾琼。
先问贾蘭:“蘭儿多大了?”
“回六叔,侄儿今年九岁了。”
“可读书识字?”
“嗯。”
“好,派你一件差事,重写一份花名册,每日里在灵前找他们签字画押。”
“他们要是不画押呢?”贾蘭低着脑袋小声的问。
众人都说绝不会,贾环冲贾琼眨眨眼,身前比划了两根手指头。
贾琼咂咂嘴,都他么的是人精,贾蘭这蔫坏的孩子说的不是这些有差事的人,指的是不来的贾宝玉。
“有病的记病假,顺便记清谁看的病,开的什么方子,吃错了药好打上门去。”
贾环喊了声好:“好!蘭小子放心记,有你环叔给你撑腰。”
贾琼一笑,继续分派:“三位哥哥兄弟管车马,要车就得有,接送宾客不得拖延。”
贾璜和贾珖齐拱手:“绝不误了六哥的差。”
贾琮诧异:“我也有份?”
贾琼问他:“你不姓贾?”
贾琮重重一点头。
草料也是大的开销,大牲口吃的比人多。
最后剩下了贾芹,想了想这小子的光辉历史,贾琼怕他学好,就把最后一件差事给了他:“僧、尼、道归你管了,本来也熟不是么,看紧些,念错了经误了时辰你先挨罚。”
贾芹大喜:“六叔尽管放心,一天的功德经文绝不敢错半分。”
贾琼知道他是人才,能把水月庵经营成风月庵的大才,点点头:“你和蔷儿还有一件事,一人对一天的晚上守灵,可好?”
蔷、芹再没有推脱之意,贾琼客气几句,让他们散去办差。
然后看着赖升说道:“进灵堂,当着敬老爷的棺椁说说他们带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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