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艾尔皱了下眉,指着收信人地址问道:“安妮街18号?这是他住的地方?”
“不,我想应该不是。那里是一间空屋。”薇尔诺特有些局促不安道。
“空屋?”
“是的先生,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那是一间空屋。”
薇尔诺特顿了一下,解释道:
“我跟您一样,从知道那个地址的第一天起,就以为这是他的住址。知道那里是一间空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遭到了欺骗,遭到了背叛。
负责那片地区的邮差回忆说,他每次投递信封、刚刚离开,都会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男子从邮箱里拿了信封,迅速离开现场……”
“罗伯特先生对此如何回应?”
薇尔诺特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当我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满世界找他,但他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过。就连舞会名册上都没有他的名字,要知道,罗伯特明明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你应该早点发现的。你们之间的相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艾尔忍不住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薇尔诺特像是受到老师批评的小学生,点了下头,轻咬嘴唇。
“我真想亲自下场,好好教教你该如何谈恋爱。”艾尔摇了摇头,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他立刻又觉得不合适,容易引起歧义。
薇尔诺特脸色一红,低头看脚尖。
但过了一会儿,又抬起一点角度,偷偷摸摸地看眼前的年轻男子。
艾尔叹了口气,审视了一下自己做过的笔记:
“尽管还可以继续盘问,但我觉得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已经能够盖棺定论了。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你之前说,你的姐夫哈普先生,和罗伯特先生两人的外貌完全不同。但这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一位乔装打扮的高手甚至能改变自己的性别。”
“……你是怀疑,哈普先生和罗伯特先生,其实是同一个人?”薇尔诺特沉默了一下问道。
“不是怀疑。你之前也提到过,哈普先生对于舞会的态度转变,是出现在你认识罗伯特先生之后的。
而且,你和罗伯特先生每次约会,时间都约好在哈普先生外出的期间。
尽管你给出了理由,但你的姐夫对此从来没怀疑过吗?
另外,据我所知,海上的气候是风云变幻的,很可能发生水手刚刚乘船启航,带着货物没能出航多远,便立刻遇到恶劣的风暴,不得不掉转船头的情况。
但在你的叙述中,你姐夫两年来一直没有遇到任何意外,这本身就相当蹊跷。”
稍微停顿了一下,给予对方充足的思考和消化时间,艾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除此之外,你还提到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然而这恰恰是最强有力的证据。你的姐夫沉默寡言,事实上你跟他交流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对他的声音并不熟悉。
而罗伯特先生性格健谈,在我的视角里,这正是沉默的水手在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人格】。
你提到他很博学,对任何国家的风土人情都了如指掌,试问,如果不是一名水手,亲身抵达过那些不同的国家,还有什么职业更符合你所提到的这项特点?
哪怕我上述给出的这些推测,你都不相信。那我只要问你一句话,你只要坦诚回答,是或否——
如果我猜得不错,两周前最后一次约会以来,也就是罗伯特消失的这段时间,你的姐夫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海。我说的没错吧,薇尔诺特小姐?”
委托人本想反驳,但听到艾尔最后的询问,整张脸立刻苍白了下去。
“对,你说的没错,哈普先生在航海途中遭遇了风暴……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断了一条腿……两个星期以来,他都一直在家里养伤……”
薇尔诺特攥紧双手,她使劲全身力气不想承认,不想面对既定的现实,可从侦探助手口中吐露的言语,宛如一面铜墙铁壁,让她无处可逃。
最终她大声哽咽,双眼含泪:“我早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特别是在两周前最后一次约会,我们之间爆发了一次争吵,他告诉我他是一位已婚之夫,对一直隐瞒感到抱歉。我大为震惊,给了他一巴掌,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他消失之后,我感到极度痛苦和伤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见他最后一面,听他亲口讲述真相。但两周以来,我四处调查,查了舞会名册,尽管罗伯特是个随处可见的名字,但在名册上并没有出现。
现在回忆起来,在我痛哭流泪的那些天里,只有哈普先生默默陪在我身边。姐姐一大早就去工作了,只有哈普先生在家里,他受了伤,却还是一瘸一拐地为我洗衣做饭……”
泪水如同泉涌,女孩的哭声格外大,像是要将一直以来的悲伤痛苦都发泄出来。
艾尔别过头去,不忍去看,他叹了口气:“希望我所有的推论都是错误吧……我会寄一封信给哈普先生,邀请他明天来事务所做客,或者我登门拜访也行……至少,我们要搞懂他这样做的动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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