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朗拔剑出鞘,剑啸如龙吟,数丈距离一跃而过,朝黑衣人刺去。
那说话黑衣人被苏玄朗一剑划破颈部,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口中发出“嗬嗬”之声,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四肢痉挛,不停抽搐。
苏玄朗含忿拔剑,出手极重,一剑将其杀之!
苏玄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悔恨,极度悔恨,恨自己心存犹豫,恨自己没有早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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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这样一种人,身处平凡,为着世俗钱财忙碌,为着情感外物悲喜,看起来碌碌无为。但他们或心存信义、或良善爱人、或勇武无惧、或重诺轻财……在面临危难之际,往往跟随自己的内心,毫不思索毫不犹豫迎难而上舍生取义。
今日之事,张景威之友本默然无闻,才不及景威,英武不如洛福,却在关键时刻,以身救下张景威,且临死之时仍挂念其性命。其待友之诚、重友之情令人心下感佩。
看着张景威之友以身救下景威,苏玄朗仿佛看到涂庆与自己。如涂庆遇刺,自己必如此人就算拼尽性命也会护涂庆周全。这样一个颇具古君子之风之人,如果自己没有犹豫,早点出手,或许就不会死。苏玄朗心中悔恨不已。
苏玄朗杀了黑巾人,不再犹豫,挥剑向黑巾首领刺去。持刀大汉与洛福立即迎向剩余两名黑巾人。
苏玄朗自小习武,天赋惊人,又拜得名师学习,兼且六识敏锐,行动迅捷,持利刃在手,那首领毫无招架之力,被逼的连连躲避,撞的楼上桌椅乱飞,连符箓都用不上来。苏玄朗对首领符箓也有所忌惮,怎会给其喘息之机,利剑专刺首领咽喉、胸膛要害之处。
首领心念急转,苏玄朗剑法高绝,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在苏玄朗再一次刺向自己胸口之机,微微侧身,避开要害,意欲拼着受他一剑祭出符箓将其击杀。
却不想,苏玄朗速度奇快,一剑刺入首领胸口,竟弃剑不顾,身形毫不停留直接撞上来。
苏玄朗将首领撞飞,同时右手握拳,一拳击在其咽喉处,一肘击中其左侧脑门,首领受伤顿时昏迷,苏玄朗又拔剑再刺,将其击杀。
那两名黑巾人见首领被杀,心下惊惧,色厉内荏的大声喊道:“我等乃守一派弟子,尔等安敢杀我。”
洛福一怔,心下疑惑:怎么会是守一派?
持刀大汉也惊疑不定。
黑巾人见洛福和持刀大汉被唬住,又洋洋得意道:“既知我道威名,还不束手就擒?啊……”
两人却是被苏玄朗一剑一个刺死。
苏玄朗说道:“除恶务尽。”
同时心里自嘲道:“我与这守一派还真是“有缘”——守一派金三杀自己挚友,金三又被自己所杀,要传授自己道法的阴长生被守一派所害,以后自己少不了与守一派为敌。今天又杀了四名守一派弟子。看来与守一派的恩怨是解不开了。”
黑巾人尽数伏诛,洛福令持刀大汉查看佩剑大汉情况,不知是否有救。又走到张景威身边,蹲下身道:“景威兄,令友因救我而死,福感佩莫名。来日当厚报。守一派之仇,日后也必当了断。”
张景威心下凄然,还是说道:“余友之死乃守一派所为,足下无需自责。”
洛福又对苏玄朗说道:“足下高义,若非足下,我等已被人所害。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苏玄朗报过名号,说道:“此间事发,贼曹很快有人到得这里。我等速速离开为好。”
洛福道:“我姓赵名福,乃中山国晋王。私历江湖,不得已改名换姓,先前有所隐瞒,祈请二位勿怪。此间事我已猜得原由,只是暂不便告知。景威兄,兄负大才,东黎国朝政不修,时局混乱。如兄有意,可愿意迁至我中山国?不敢保兄高官厚禄,福必定让兄一展胸中所学。”
又对苏玄朗说道:“玄朗兄武艺卓绝,江湖行侠仗义实乃人生快事。然兄之绝技,惜乎只见于江湖,如能用之于行伍之间,于两军阵前斩杀敌酋,闻万千士卒拥呼,岂不快哉?兄若有意,我可举荐你入我中山国军中。”
赵福风度雍容,言辞恳切又切中人心要害,张景威胸有丘壑,只是在东黎国位卑言轻,又无进阶之路,蹉跎至今,赵福一句“一展胸中所学”打动了他。
苏玄朗亦喜行伍,在两军厮杀之间突破武艺也是他一直所想。只是眼下大大得罪于守一派,首要还是拜入元甄派求得庇护。
赵福不得二人回答,继续说道:“景威兄、玄朗兄,古人云:倾盖如故。我与二位初次见面便觉投缘。只是眼下人多杂乱,不是叙话之地。我等各自离去,二位如有意,可至中山国晋王府寻我,我在府中扫榻以迎!”
苏玄朗、赵福诸人随即掩入人流悄然离开,张景威待在现场等府衙之人前来。
顺安城并无宵禁,苏玄朗回客栈将随身物品带上,牵上马,也不停留,径往城外离去。寻得一处避风破屋,对付一宿,第二天天不亮即赶往元甄派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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