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州城。
天武路。
这里是房州最繁华的街道,不过不仅道路有些弯曲,而且路两旁的房舍,也都低矮破旧不堪。
葛知员的府邸,便坐落于这座道路之上。
此时,李重茂与刘牧之,正率领一支队伍,直奔葛知员的府邸而去。
一个房州府兵的参军,正在为李重茂指引道路。
李重茂身穿蟒袍,这是王爷才能穿的皇家服饰,高贵而又尊严。
他的目光,从道路两旁扫过,发现在这最繁华的道路上,百姓都是非常的瘦弱,个个面有饥色。
百姓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甚至有些人,衣不蔽体。
“曹参军,房州的百姓为何都如此的困苦?本王前行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一个衣着体面之人。”
那名参军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说道:“回王爷,房州虽然荒凉,不过以前百姓能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自从葛知员上任后,横征暴敛,赋税达到了十税四的程度。每年每户都要被他逼的破产,所以才会如此!”
唐朝的各种税加起来,大概在十税一。也就是十分之一,百姓将自己收入、粮食等的一成上缴。
如果赋税达到了十税二,也就是两成,基本上,百姓一年所挣,连口粮都不够。
葛知员居然做到了十税四,这是百姓卖儿卖女都很难够的程度。
那参军继续说道:“刚开始,房州的富人为了逃避剥削,不敢露财。到后来,葛知员直接派人抓那些面无饥色之人,这使得房州的百姓,大量外逃。”
听到参军如此说,李重茂的脸色越发冰冷。
他想过葛知员会鱼肉百姓,但没想到,居然会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这已经不是官府的剥削的,而是土匪的明抢了!”
李重茂咬牙启齿的说道:“房州的百姓,为何不上告?”
参军苦笑一声,说道:“王爷,按照《大唐律》,以下告上,就算属实,状告者也要受到处罚。更何况,葛知员在朝中有人,根本告不赢。”
李重茂想起,这是自己父亲在位时,制定的法律。
原因是之前他的奶奶武则天统治时,诬告之风盛行。许多地痞流氓随便的诬告官吏,弄的当官的人人自危。
因为诬告,死了不少忠良的官吏。唐中宗李显上位后,便制定了此条法律,目的是为了制止诬告之风。
曹参军继续说道:“民不与官斗,之前有人壮着胆子上告,被葛知员发现后,乱棍打死、抛尸荒野,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告了!”
“禽兽,简直是畜生不如!葛知员真该万死!”
李重茂面色阴沉,一股杀气在他全身纵横。刘牧之与参军都感觉周围的气温,似乎猛然间降低了许多。
不由得紧了紧衣服,不敢再说什么。
若不是留着葛知员还有用,李重茂恨不得立刻剐了他。这种人,留着多一息,都是在浪费空气。
往前约一里路,一个金碧辉煌的府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王爷,我们到了!”
曹参军指着前面的府邸说道。
李重茂抬头望去,见一个占地极大的府邸,规模之大,堪比宫殿。硕大的牌匾之上,写着“葛府”两个字。
仅府门,就高约三丈。朱漆的府门,两旁是数根对称的金丝楠木柱子。一对雄壮无比的石狮子。
府外便如此的奢华,其府内的情况,可想而出。
葛知员对百姓极其苛刻,对自己却是奢华无比,从他这如同宫殿一般的府邸就能看得出来。
府门口两侧,立着两个家丁,见李重茂等人气势汹汹而来,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二人立刻跑回府中,并且将大门紧闭。
“待末将前去通禀!”参军翻身下马,准备往前。
李重茂脸色冰冷至极,冷声说道:“通禀什么?我们是来抄家的!曹参军,立刻围住四周。”
“从府里跑出来的,全部给我抓了,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末将遵命!”
曹参军率领两百多府兵,向着两侧跑了过去,直接封锁了整个府邸。
“牧之,撞门,抄家!”
李重茂的话语虽短,却极为有力,语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气。
刘牧之立刻招呼了十数名士兵,也不知这些人从哪里抱来一根粗大的木头,喊着号子,向着那府邸大门直接撞了过去。
轰!
轰!
一声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那红漆大门不断的摇动起来,牌匾也不断的晃动。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感到好奇,议论开来!
“呦,这是哪来的人,居然敢惹葛大人!”
“这是干什么?”
“这不要命了啊?”
“怎么回事?”
“那个骑马的年轻人是谁?”
“是朝廷派人来处置葛大人了吗?”
“不像是,这些兵好像就是我们房州的府兵!”
“不管怎么样,看情形,是要处置那姓葛的了!”
“看样子,是真的!”
“真是太好了!”
“葛扒皮也有这么一天!”
“苍天有眼啊!”
百姓们在远处纷纷猜测着,虽然他们不知道李重茂的身份,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逐渐相信了,葛知员要被查办了。
平日里,他们被葛知员欺压的厉害,许多人的亲人,更是死在葛知员的手中。他们对葛知员的恨,已然滔天。
但,他们的内心,也对葛知员充满了惧怕,即便是私底下,也很少敢说葛知员的坏话。
当他们确信葛知员完蛋后,才敢对他的称呼,从葛大人变成姓葛的,再到葛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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