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而为上位者,尽是如此。”毕沽道。
“当真?”
“当真!”
……
过了一会儿,有一士卒进来禀告,说是有人自称沛人周南之父,带着几人,已经被孙叔什长送来这边,现就在屋外。
周汉顿时哑然,一时间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置。该来的还是来了,并不是他在房间里面就躲得了的。
毕沽闻言,立刻从旁道:“既是如此,沽先告退。”
“且慢!”周汉站起来,竟慌张问道:“我是不是该出去把人迎进来。”
毕沽早有所觉,一脸怪异。“以子迎父,本是天理。不过尉长既是此间主官,安坐在此处也无不有无不可。”
话说完,毕沽匆匆拱手退下了,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也无不有无不可…”周汉品味了一番,才知道毕沽是在搪塞自己,顿时大怒:“说的什么狗屁玩意!”
毕沽猜到周汉是不想见周氏族人,对这件事敬而远之。另外,便是现在还在两岸间辛辛苦苦维持秩序的孙叔迁,看周汉今天表现得这么明显,心中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
“罢了…”
眼见毕沽因为自己一问竟狼狈走了,周汉心中倒是诡异的放松了一些,手足不再冰冷,重新盘坐下。抛开心中那层隔阂,那点可笑的潔癖,那点愧疚,自个就是周汉,任谁也挑不出假来。
“让他等进来吧。”周汉对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士卒说道。
士卒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躬身退下了。
片刻间,换成三人走进。
中间一人在原主的记忆中印象极为深刻,可以说原主周南早年求学为吏,都是他一手扶持操控的,经典的封建家长。
“多年不见,呃~父亲身体可还安康?在此处安置好了吧?”周汉再度站起,殷勤的请他在旁边坐垫坐下。
“安置好了,孙叔军官率先安排的家中上下…”原主的父亲显得有些局促,他比原主的记忆中老了太多,并未急着落座,而是先介绍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人。
一人年迈,约五六十岁,是周氏的家长周曷。一人年幼,约八九岁,是周汉的幼弟周虎。
是幼弟也是二弟,原主的父亲就生了他们两兄弟并一个现在十岁出头的女孩,周汉是老大。
周虎不用管,迷迷糊糊地,就是作为男丁被带出来见世面,重点是找上门来的家长周曷,人家是有大事来说的……
周汉原本以为周氏一族因为自己而差点被拉去充军,老家长就算现在人住屋檐下,但话里话外肯定会有些怨气。但没想到人家只字不提,反倒是说想让周汉来当家长,答应就送五十万秦半两,只有一个要求,还是好事,打算把老家长外甥家的女儿许配给周汉。
是的,老家长他外甥一家也在这。沛县县令震怒,直接法办了一整族,他们这些和周氏牵扯太近的,也只能跟着跑了,于是一百多口人出头的周氏这次竟然来了一百五十多人。
联姻主要是老家长想找点安全感,这也是周氏上下的共识。
周汉在外面征战数年不归家,恐怕亲情淡漠。而他们既然无奈的离开了沛县熟地,又畏惧外面还兵荒马乱的在打仗,只能选择投奔到沛泽这边后,加深和周汉的联系很有必要。
同姓虽然不婚,但那是老家长他外甥家的啊!
“且慢,族中哪来的这许多钱?”周汉疑惑问道,原主周南可不记得你个老族长有这么贪啊。
“转移的本就仓促,族中离开沛县时,大部分的地契田以及上百石存粮更是都被王氏收走,说山路难行,便主动替我等换成了秦钱,还算是市价。”老家长无奈说道,背井离乡的钻沛泽,手中只剩下花不出去的铜钱,他这个家长确实是没办法做了。
年初咸阳发了新政令,只准用秦半两,原本各国的刀币、环币等具被收上去融了,从此物价流通倒是极为方便——如果老家长能出去沛泽的话。
听老族长周曷说完,周汉恍然大悟。这就像毕沽所说的那样,王陵就是为了从周汉手中易物军械,才会耗尽周氏族人的存粮。
这几十万钱若是想买粮,在王氏手中是绝对花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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