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长!尉长!”
周汉猛然惊醒,才发现自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躯卷缩在沟中,挤得他生疼。
“大兄,你快看那处!”
周汉下意思顺着毕沽所指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夜幕下,在远处天边一道红光正在闪烁,若有若无,那处正是周汉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王大嘴已经放火烧山了!”
山火一起,那山上山下的秦军肯定乱做一团,一天内根本返回不了,偌大的沛县此时正是自秦军统治以来最空虚的时候!
“这火已经烧了多久?”
“…未知。”
空气中仿佛开始弥漫着炙热的气息。
周汉深吸一口气,将这股炽热纳入腹中。
“现在什么时候了。”
“许是子时。”
“出发!”
一群黑影佩戴好甲衣从沟中齐齐钻出,推着板车进入正道,无言前行。
未行两里路,前方便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点灯的哨岗。
车队放慢速度前行。
毕沽领着几人悄然落后,绕道抹黑靠近岗哨所在的位置。
“什么人!”
眼见一群黑影晃晃荡荡的出现在火光照耀的地方之外,看守的士卒用浓浓的沛县口音喊话道。
周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毕沽靠近了这岗哨没有,只好躲在车上的土堆后继续缓缓推车,吸引岗哨的注意力。
他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也用乡音喊道:
“是我啊!”
你是谁?岗哨中的士卒一愣,只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
“留在原地,禀告来意!”
“我们是从丰邑被征发过来给县城垒土的,迷路了…”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鼓声响起。
…果然在夜间迷路的劳役太可疑了么。
岗哨内传出的示警鼓声刚一响起,周汉便知道暴露了,连忙发力推动土车。
“趁着里面的秦军未醒,直接冲过去!”
十辆车一齐而动。
半途中鼓声便停了,待土车从下方经过时,毕沽带着人从岗哨中跃下。
“此处最少也有前后两处岗哨,一旦那边受惊点火示警,沛县中必然来人!”
如果沛县中的支援到了,这边还没打破武库,被前后包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周汉听懂了毕沽的意思,直接说道:“半个时辰内,事成则成,不成便走!”
“这般就太迟了,小半个时辰后就要走,不然容易被秦军衔尾追上!”
也就是三十分钟么…周汉点点头。
面对正值鼎盛的大秦国,确实不该怀疑其基层官员的应对速度。
武库不是周汉原本在心中构思出的一座四四方方房子,作为收纳军制事物的它戒备森严,不仅配备岗哨,里面还有院墙保护。
“敌袭!”
最先被鼓声惊醒的秦军士卒赶到,站在院墙外几支弩箭射中车上土堆。
“有用!”周汉松了口气。
眼见一群黑影推着车来势汹汹,秦军士卒脸色大变,连忙退入墙内,紧闭了大门。
十辆土车被奋力推动的土车顿在大门外。
“攀上去!”
院墙不算太高,一干军士踩在土车上,纷纷往院墙上爬。
都是见过血的老兵,如何不知道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取出弓弩上墙,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大兄,谨记时辰,不成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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