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一瞧,也僵在了原地。
“源···源哥儿,你来了多会儿了?”
邓源挤出一丝苦笑:“不久,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陈伯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后面又走出一人,身材高大,一脸虬髯,正是邓源早就锁定了的大胡子疑犯。
大胡子上一眼、下一眼看了邓源好几眼:“朋友,眼熟得很啊。”又看看陈伯:“大哥,你认识他?”
陈伯居然是这伙人的大哥?
邓源一颗心掉到了谷底。
陈伯苦笑一声,对邓源身后的瘦高汉子说:“先放开他。”
瘦高汉子应了一声,却又看了看大胡子。
大胡子点点头,瘦高汉子便撤去了匕首。
邓源长出一口气,感受着现场微妙的气氛,不敢出声。
陈伯一指邓源,对大胡子说:“这便是大掌柜的长子,源哥儿。”
大胡子呆了一呆,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邓源:“真的?”
邓源只得点头。
虽然还没弄清楚局面到底如何,但可以确定这些人并非穷凶极恶,看来事情有得谈。
但大胡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陈伯微怒:“你当人家和你一样脑子缺根弦!那是他亲老子,他能出卖自己亲老子吗?”
大胡子撇撇嘴,算是认同了陈伯的说法。
而邓源则是心里又“咯噔”一下:邓鼎城居然真的牵涉其中!
陈伯沉吟了一下,似乎要好好措一措辞。
邓源抢先发问了:“陈伯,你是说,幕后主使是我父亲?”
陈伯干笑一声:“什么主使不主使,别说得这么难听,好像真是作奸犯科了似的。”
“这还不叫作奸犯科?”邓源几乎叫了出来?
陈伯忙示意邓源闭嘴,警惕地往远处看了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见见你父亲。”
邓源有些慌——他设想过无数种“父子相逢”的场面,却万万没料到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便下意识地说:“不!”
陈伯则会错了意,以为邓源还是记恨父亲,深沉地说:“哥儿,老汉我说句不该说的,无仇不成父子。亲爷俩儿哪有过不去的坎儿?早晚是要见面的。眼下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对归家小姐并无恶意,包括扮哪吒那小童,也安然无恙。只是内中原因能不能让你知晓,我做不了主。只能由大掌柜定夺。”
邓源冷静了一下。虽说从方才陈伯二人的对话中听得出来这起“绑架案”另有乾坤,但归雨宁还是一时不会被放出来。想要归雨宁少受苦,还是得靠邓鼎城这个“幕后主使”,不得不见一见。便假装踌躇了一下:“也好。”
陈伯点点头,对大胡子说:“老三,你先去新宁街的宅子住两天,那里面吃喝用度都不缺,这两日先别露面,等我找你。钥匙在门前抱鼓石下面。”
大胡子“嗯”了一声,又说:“小石头先跟你们出城。”
那瘦高汉子闷声道:“三叔,你不走,我也不走。”
大胡子喝道:“我又不是留下来等死,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小石头讷讷低头。
陈伯则向他一伸手:“刀子拿出来。”
小石头不解。陈伯道:“你脸生,万一城门那边要搜身,你带着凶器,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把夺过匕首递给大胡子:“呆头鹅,都是你调教出来的!”
大胡子也不再言语,收起匕首,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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