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出现的人着实令易经和大司命惊奇。
前者瞅着身侧与东皇太一一般浑身裹在黑袍当中甚至不见面容的来人,及其特殊的佩剑和手掌,接道:“侠?能为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称之为‘侠’,似乎是我的荣幸?我应该感谢吗?”
“你就不怕我动手杀了你吗?汝为阴阳家左护法,你应当知晓墨家与阴阳家之间早有恩怨。”六指黑侠忽然外**人气势说道。
“你杀了我,在世人的眼中,是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墨家贪图阴阳家造纸术,由巨子亲自出手袭杀了我这个阴阳家左护法。”易经淡然道。
“哈哈哈……”六指黑侠闻言朗笑起来,说起此行前来的目的,“我想你们阴阳家也想将纸张尽快推广到七国之中,而你们售卖的纸张数量每日都有增益,秦国却始终能买到一半,这似乎与你们的初心不符?”
“有没有人给巨子说过,你并不适合当说客。秦国乃世所公认的蛮夷之国,为了学识甘愿付出更多的心力和财富,派出了足够多的人前来等候购买纸张,阴阳家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
如同巨子所言,纸的售卖数量每天都会增长,普及天下是迟早的事;秦国和秦国大小贵族会买的纸张数量是有上限的,届时,阴阳家依旧可以将纸张普及天下。
又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先后次序呢?兼爱是你们墨家的理念,并非是阴阳家的信仰;再者,纸自诞生至今,阴阳家从未涨价,一直以一张八尺全开半两钱的价位兜售,可谓是极富仁心。
平心而论,即便是纸的价格再涨三五倍,也影响不了它受欢迎的程度。反观你们墨家弟子,自这山脚下的铺面内买走纸张,却高价转卖至赵、魏、韩,莫非这才是你们墨家的本质。”易经长篇大论道。
“不可能。”六指黑侠的无数辩论之言因少年最后的消息和戏谑笑容绝杀,反驳之时底气不足,不敢保证世间所有墨家弟子都能奉行祖师爷的理念,清贫勤劳度日。
“可能与否,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易经却是底气十足,既然会出口这样的话,自然是收到了确切的情报。
“大人为何如此看墨家巨子?”大司命疑惑着身侧少儿怪异的眼神,丝毫没有顾及还未走远的六指黑侠。
易经直言不讳道:“堂堂两大显学之一的领头人瞎了眼,给墨家给了条死路,而我们阴阳家却与之为敌,实乃阴阳家的耻辱。”
能想到收一国太子的燕丹为徒,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六指黑侠缓行于竹林顶部的步伐微微停顿,轻笑一声,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帘。
“造纸已进入正轨了,你在这儿看着,我去趟罗生堂。”易经沉吟片刻,侧首道。
“是,大人。”大司命紧接话音说道,即便是已与这突然冒出来的左护法接触了不短的时日,可还是未能看破其身上笼罩的面纱,与东皇阁下一般的神秘面纱。
……
半日时光,足够易经以周流六虚悠闲抵达骊山罗生堂,途中还能听听士子们对竹纸怀揣的热切和期颐。
“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再度来到骊山,为颇为熟悉的气息吸引,直入罗生堂,不曾见到一个其他的阴阳家的人,唯有东皇太一似木桩似的静立上首台阶之上。
刚刚进门的易经轻轻点头,随即缓缓抬步,一步仿佛就要一盏茶乃至更久。
脚下自殿门口琉璃路面中的秋兰花,依次快速闪烁一刹那的光芒。
印堂穴的紫玉卷轴之上的阴阳八卦图开始疯狂旋转,中央的阴阳鱼和周边八卦接连不断的浮生阵阵绚丽夺目的色彩。
上首站立的东皇太一虽不知易经印堂穴内的情况,却非常清楚琉璃路面这般动静意味着什么。
意味的,是阴阳家从授于新入门的各部弟子最浅显的术法开始,至时日较长之后所能接触的阴阳术一门不漏的挨个为其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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