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方孝孺却好像当真了?
方愈没有卖关子,扫了众人一眼,言之凿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翰林侍讲、右佥都御史杨劳。”
杨劳的名字一出来,室内的空气就瞬间沉默了。
在坐的几位谁不是在官场沉浮几十年,谁不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他们当然知道那些下狱的多少有些不干净,但这个重要吗?
可方愈要说出卖他们的是杨劳,这个就让他们很难相信了。
建文旧党人虽多,但很多都是以前斗生斗死的,他们之间关系并不紧密,只是在这个新朝换旧朝的特殊时刻抱在一起守望相助。
但核心的人当中,比如在坐的几位,还有关起来的给事中陈继之,被杀掉的礼部尚书陈迪,以及杨劳等十几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在建文时期就经历过考验的。
御史尹昌隆和杨劳的关系最为密切,此刻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语气也有些生硬,道:“凡事不可单靠臆测,我与弱侯(杨劳的字)相知日久,深知弱侯为人品性,他断不可能做出这等卖友求荣的事来!”
工部侍郎黄福和户部尚书王钝也不相信,还反过来教育方愈:“若无凭证不可宣之于口,此话传杨出去与杨弱侯声名有损。”
方孝孺也对方愈指杨劳为叛徒的结论感到意外,此刻也用眼神询问:你可有证据?
方愈除了穿越那点先知先觉,哪能拿出什么凭据,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方愈先是摇头说没有凭据,却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拿不出凭据,但我知道就是他。”
这话在众大佬听来有些少年人的任性和胡搅蛮缠,但方愈也没指望他们就此相信,而是给他们心里打下一根暗桩。
就好比有人告诉你你最好的哥们其实是个潜逃多年的杀人犯,你心里不相信,但在事实还没彻底搞清楚之前,你是不是会有点惧怕和他单独一起?
只要他们心里对杨劳有一丝顾虑,那也就有了一丝防备,不至于出现大错误被人握在手里。
至于以后?呵呵,杨劳再这样咬下去,他藏的住吗?
或许你要说现在杨劳升官升的那么快,怎么他们还都看不出问题呢?
别忘了现在是新朝鼎立的时候,朝中比杨劳升官升的更快的人大有人在,一个翰林侍讲、右佥都御史而已,方孝孺他们又不知道杨劳以后还要当大学士,当首辅,当太子少傅。
这些当大官的人眼里哪有什么挚友哪有什么全心信任,别看尹昌隆现在气的一脸黑,回去以后他指不定怎么防备杨劳那个老朋友呢。
现在方愈空口白牙把这事捅出来,那么这些大佬是肯定要去试探一番的,比如说方孝孺。
方愈丢完雷,现在就已经先行离开了。
“事关重大,守诚非孟浪之人,还是先试探一下吧。”方孝孺说到。
户部尚书王钝也不装了,接茬道:“要知水里有没有鱼,最好先下个鱼饵。”
工部侍郎黄福:“要大鱼饵,否则鱼儿不会暴露,反而会暴露钓鱼人。”
杨劳的老朋友尹昌隆一锤定音:“之前搁浅的景清刺燕事,就是最大的鱼饵!”
三人商议完钓鱼的事,又默然的对望了一阵子,御史尹昌隆叹气道:
“我还是相信杨弱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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