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般宁睁开了眼睛。
室内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不远处的观察玻璃窗像一汪清冽明镜的泉水,泉水里映着一个白影,垂直脚踝的绸缎长袍,布鞋上两朵桃花栩栩如生。
尹般宁不疾不徐的起身,穿鞋,下床,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生出一份娇弱的美,她走到玻璃窗面前,笑得有几分清冷。
“陆先生,这是出来夜游了?好兴致,好兴致。”她开门出了观察室,眼睛一圈都是红的,不突兀,像浅浅摸了层胭脂,颜色也正正好,因为生病眼睛总是泪汪汪的,此刻看起来,倒是比盛放的桃花还要潋滟几分。
陆照瞪她,长袖下的手背在身后,骨节捏的咯吱响,“少装蒜!你不就是等我来?”
尹般宁笑笑,“你也可以不来。”
是啊,他完全可以不来。
不就是看她送死罢了,他有什么不舍得?
陆照生她气,更生自己气,好一会儿道:“我可以给你解药,但你得跟我走。”
“我才不走,医院好吃好喝的伺候我,我为什么要走?”尹般宁搓着衣角上一块发乌的血迹,真要命,今天咳嗽的时候竟然咳出了血,擦的时候也没注意,“哦,他们还特别贴心,给我和彦西准备了豪华套间。谁都知道平时总统大人日理万机没时间陪老婆,现在也算顺了我的心意。”
陆照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你非要这样刺激我?”
“那你可真脆弱,要是哪天我真挺不住了,你会不会伤心死?”
“尹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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