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王承恩变成什么样,朱昊一眼都能认出来。
“他们说,大明江山气数将尽,非陛下一人可以力挽狂澜,且陛下死守社稷,每每勤政不倦令人感动,但事不遂人愿,他们为陛下惋惜和哀叹,并没有怪罪或者觉得陛下丢人,陛下不必妄自菲薄。”
王承恩揖手再拜。
“祝陛下,仙寿恒久,山河永宁。”
王承恩抬头,脸上清泪不止。
朱昊赶紧走下大殿想要去扶王承恩,但当他快要碰到王承恩的时候,王承恩瞬间就消失了。
“陛下,老臣...归去也...”
听着王承恩的声音在空荡的皇极殿上回响,整个大殿又只剩下朱昊一个人了。
山河永宁...
山河永明。
凌晨三点,朱昊从床上忽然坐起来,他擦了一下脸,脸上汗水和泪水混在了一块。
他看了看身边,乔鑫的脸在月色照拂下,睡得香甜。
山河永明。
朱昊走到桌子前,铺开平时用于练毛笔字的宣纸,拿起一杆狼毫川笔,沾了墨水舞动手臂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写完甚至还画上了由检的画押。
“你怎么了...”
乔鑫在床上支起来上半身,揉揉眼睛看见朱昊在月色里写字。
“没什么。”
朱昊写完这几个字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他看着这几个梦到的字,心里一阵酸楚委屈袭来。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好梦?噩梦?”
朱昊重新上床之后,乔鑫温柔的抱了过来,用头枕着朱昊的肩膀,睡意惺忪的问着。
“...好梦吧。”
朱昊想起来皇极殿和王承恩,还有王承恩带来的大明列祖列宗的话,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勤政了半辈子,也输了半辈子。
他愧对江山百姓也愧对皇兄和列祖列宗。
每每他看见后世史书上写不如他什么都不做,大明也不至于这样快就亡了,他都要摔书大骂,骂完书气不过又骂自己。
如今在梦里得到了皇兄和祖先们的谅解和认同,他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积满的委屈和苦闷,想要痛哭一次。
“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
“傻瓜啊,噩梦就忘了吧,好梦就多想想。”
乔鑫感到了朱昊颤抖着流眼泪,并不明白他梦到了什么,但她把朱昊的头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拍着他的背。
朱昊用力抱着乔鑫的背和腰,狠狠的把自己的脑袋扎在她的胸口。
痛哭得像个小孩子。
“乖啊~乖啊~”
乔鑫摸着朱昊的头顶,轻轻的哄。
“山河永明,山河永明工作室吗?”
第二天一早朱昊和乔鑫就去组里了,朱钜文和陈瑾楠看着桌子上一张宣纸,轻轻的赞叹。
“这字真好,他以前练过书法?”
陈瑾楠不懂书法,但是看着纸上山河永明四个大字,莫名的就感觉筋骨风雅,气度不凡。
“据我所知没有...可能小时候有吧。”
朱钜文拿起来写着山河永明的纸,仔细的看了看,他也是觉得好但是哪里好也说不上来。
光耀万丈,山河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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