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逐渐对刚才事情冷静下来的张鼎有些歉意,他以为自己破坏了柳锦城的安排。
“哈哈哈,傻小子,坏什么计谋,为师现在很高兴,高兴你与我一样嫉恶如仇。
想我游历天下十余年,见惯了人见不平事,却苦于没本事制止。
如今既然有能力制止,我又怎么会退缩呢?为师也是恨尽天下不公之事,这才劝你造反。却没想到,灭了明廷也只是换汤不换药。
你放心吧,所谓计谋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本以为河内士绅再怎么着,还可以利用一番,可如今他们如此混账,若真用他们,才会脏了我们的手,坏了我的计谋。”
柳锦城摸着胡子,心情很是愉快,之前他认为自家徒弟只能做一明主打天下的工具,但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张鼎越来越喜欢思考,变得越来越有自己的主张。
“只是不知道那苏家与河内的士绅团体怎么解决?”吴师麟先出口问道。
“很简单,将他们消灭就行。”柳锦城温和的声音露出了一丝狠厉。
“不错,正如先生所说,既然他们已成为祸害地方的米虫,就只能将其杀之。”张鼎回应道,他对这群土豪劣绅有种天然的厌恶感。
“这群士绅地主以宗族做为纽带,互相联姻,其触手遍布怀庆府,怎样可以将他们打压消灭?”
陈觅在一旁非常担忧。
“慢慢来,不用急,首当其冲先控制住怀庆府治所。我们现在有两千五百多人,他们都是骨干嫡系,而且基本上都是外乡人,家眷在关中或河东之地。被士绅收买的机会要小得多,所以要将这股力量很好的使用起来,而不能仅仅将他们看做打仗的军队。
他们这群人还觉得现在是前明时期,觉得可以依靠靠山、官职、地方势力掣肘,将新任官员腐化或驱赶。他们不清楚现在已是乱世,兵马强盛者才有资格说话,况且陛下新败,各地掌控力度大大减少,正是我等发力的时候。”
柳锦城越聊越来劲,他们一行人在营中大帐商讨了好几个时辰,规划了接下来的行动。
同样怀庆府官员与地主士绅也在商讨怎样处理掉张鼎这群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啊,昨天钱也收了,女人也收了,结果翻脸不认人,还反咬我们一口!”
“唉,话也不能这么说,闯贼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莽夫,没见过世面。我看那张鼎色胆包天,定是看中了李秦氏一时脑热这才不给苏家面子。要我说,看他那体格,几个女子不够,应该多送些女子定能将它拉拢住!”
“不可,不可,你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张鼎,豺狼也,忘恩负义,残暴之徒,当众杀死孟员外,我看不如直接派人刺杀他。”
“不可,不可!若是张鼎死了,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我们在朝中的靠山关系到现在都没有打通,到时根本没人保我们。”
这群士绅叽叽喳喳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都非常嚣张,根本不惧怕张鼎等人。
这也是大顺留下的弊端,由于打天下打得太快,几个月就得到半壁江山。
很多地方根本不能建立有效的统治措施,派去的官员很快被架空或腐化,本地的地主士绅借机夺得地方权力,并且不像前明时,朝中各派系相互制衡,地方士绅豪族也因派系不同互有间隙不敢太过分。
如今他们只有一个共同敌人,那便是李自成,因为李自成对士绅地主豪强这一类人没有容忍度,从来都没妥协。
所以他们明面上恭敬依附大顺政权,暗地里则团结在一起对抗大顺朝廷。
“不要慌,一小儿罢了。我苏方什么没见过?大不了就处理掉他,将他手下那队人马夺到咱们手里,今后可以此为投名状,投靠大清。我有消息称那闯贼此次大败不仅丢掉了北直隶,大清还准备全面攻入中原各地,到时我等便可投降大清,享荣华富贵。”
苏老太爷一句话就镇住了全场,他们还只是在想怎么处理张鼎不会得罪到朝廷,没想到老太爷已经想好了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这番话立马赢得在座士绅的敬佩。
“得青,怎么对付张贼由你来说。”
苏老太爷说了半天话,有些口干,于是让刘得青说出他的想法。
“诸位乡贤,本官早已料到张贼不识好歹,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给他供应军费与粮草。他不是有两千多张嘴等着喂吗?到时我会令手下官吏尽一切办法敷衍他,所有衙门都不会帮他办事,咱们大家也都团结起来,不卖给他粮草,不卖给他们菜肉,连盐也停掉,再暗地里出钱收买他麾下各级将领。
介时一只失去了利爪尖牙的豺狼又有何用处?还不是任我等拿捏。”
刘得青自信的将自己想好的法子说了出来。
“妙啊!妙!”
“哈哈哈,张鼎那杂种,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哼,到时候我要将那李秦氏抢回来,以此慰藉孟兄在天之灵。”苏推官满脸的狰狞。
“来人,上酒菜,上舞女,哈哈哈。”
苏老太爷见众人兴致渐起,自己也很高兴,遂立马摆开宴席,招待大伙儿吃喝玩乐。
虽然他平日里对待下人很是抠门,但收拢乡贤人心的事他却不能吝啬。
因为现在是乱世,谁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只有他们这群乡贤耆老团结在一起,才能压制住百姓,永享太平。
其实早在李自成山海关大败之后,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相比于压榨他们士绅地主的大顺,还是关外来的建奴可靠一些。
苏老头早就得到消息,称建奴睿亲王对士绅颇为优待,比前明还甚。
此传言令他颇为心动,于是他就派遣亲信前往北直隶接触他们,希望自己也能混个从龙之功。
“哼,闯贼,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想到自己曾为了活命献上的大批财产,他的心就揪着痛。
“拿酒来。”苏老头越想越气,从一丫鬟手中夺过酒壶,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咳咳咳。”
谁知道因为喝得太猛将他呛了一大口。
“混账东西。”
苏老头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于是抄起酒壶朝着丫鬟砸去。
这丫鬟长相颇为清秀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她被酒壶砸中胸口,疼的坐在地上哭泣。
“妈的,给我卖到最低级的窑子里,我要让她接待最下等的人。”
还不撒气的他命人将丫鬟卖到窑子里,这下他终于感到一阵快意,一想到这朵洁白无暇的花儿今后遭遇,他的下腹竟传来一阵邪火。
“你们先吃,老夫去去就来。”
急色的苏老头急忙拉住另一个小丫鬟,朝着后宅小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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