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根据被派遣过去保护他的警员报告,他似乎这几日都在查找有关一百七十年前,有关奥古斯都王国覆灭的那段历史。”
查尔斯用一只格外健硕的手掌揉了揉头顶乱发,他本来打算就此问题说些什么,然而嘴巴张了张后,却又什么都没问出来。
显然,对于苏恩·冯因霍姆的怪异举动,他并不能理解。
“至于接下来……”
伸手碰了碰桌案上一杯已冷透了的咖啡,麦伦署长凝望着第一次安静下来的查尔斯·胡德缓缓开口。
“我打算将他见习警员的身份扶正,你知道的,这是代表警署对幸存者做出的一些补偿。”
这话音刚落,本还因苏恩近几日行径苦思冥想的查尔斯立时深吸了口气。
“哈!”
“瞧瞧!”
“我就知道!”
他几乎被茂密棕色发须掩盖的脸忽而涨得通红。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从纵火案的调查中撤回来的原因?”
“去给一个乳臭未干,装模作样,比狗屎强不到哪去的混小子当教员?”
查尔斯·胡德的声音逐级拔高,当最后一个词节自他口中吐出时,麦伦署长甚至能清楚看到那杯咖啡的表面荡漾出了些微涟漪。
“对。”
这一声应答并不算大,却显得格外沉稳有力。
查尔斯因怒火而充血的脸逐渐恢复原状,他一言不发,双眸直逼麦伦署长瞪视了良久。
敲门声再一次传来,那节奏明显急促了不少,似乎等在门外的人已有些急不可耐。
然而正因苏恩·冯因霍姆如何处置而交锋的二人依旧没有予以理会。
“我不同意。”
“身为霍莫司市西区警署的在任警员,你没有资格拒绝上级指派的任务。”
“但身为上级,你要充分尊重手下的意愿,否则就是该死的独裁,暴政!”
麦伦署长第一次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他摊开双手面向查尔斯警员微微点头。
“作为你的上级,我充分尊重你的意愿。”
“你有权利保留自己对苏恩·冯因霍姆的不屑于厌恶。”
“但接下来,请你尽一个警务人员的本分,履行我交由你的任务,去做一位合格的警察教员,当一名称职的师傅,在今后的日子里认真教导那个年轻人。”
查尔斯的嘴巴很快扩张到了鸡蛋大小,他表情格外复杂,就好像与身前这位警局署长共事了近二十年,直至今日才看清对方究竟有多阴险。
敲门声接连不断,其中还伴随着按压门把手,试图直接进入房间的咔哒咔哒声。
最后瞥了眼笑容古怪的麦伦署长,查尔斯低声咕哝了一句脏话。
他随即半转身体大步迈向署长办公室的门扉处,将反锁的房门用力拉扯开。
“真他吗该死!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汇报?!”
房门打开之际,那名年龄在二十与三十岁之间的警员终于得以跨入其中。
他脸颊处明显有两坨因紧张和焦虑而产生的红晕,脖颈与前额更是已被汗水完全覆盖。
就在查尔斯恶声恶气问出问题的一瞬,年轻些的警员几乎同时开口叫嚷出声。
“署长……查尔斯前辈……”
“苏……苏恩·冯因霍姆……在图书馆里……”
他艰难咽了口粘稠干涩的唾液用力吐出最后半截话。
“被人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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